197445 发表于 2011-5-12 15:00

自古草根第一人——邦哥传奇

说起高祖刘邦,其实古来帝王,他能算上史书记载最丰富的帝王之一了,早已被太史公老头儿大书特书过。貌似没什么写头。但古代帝王众多,俺偏拈此一个——汉高祖刘邦。若有看官问起,为何单选此人呢?那我告诉你:在此人之前,所有的政治舞台上活跃过的帝王们基本是贵族出身,干高贵的活儿,不过是子承父业而已。也就是说,血统决定了大多数的命运。即便纵观往后的历史,统一的王朝如司马晋、杨隋、李唐、赵宋、蒙元、满清的开创者基本都是贵族换代,仅唯朱明例外。而正是汉高祖刘邦,第一次打破了这个规律,以草根的身份重新洗牌,有效地实践了陈涉师傅的“宁有种乎”的理论。
    《高祖本纪》里头一句:“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 瞧这段话,道出了这位哥们草根的不能再草根的本质——光有个姓氏,叫刘四儿,或者叫刘小儿。他爹叫刘老头,他妈叫刘老太。有点类似后来的朱元璋,穷人家,有个数字作名即可,要什么大名啊?光这名字就能看出,此草根确系草根,而且是原装正版货真价实根正苗红的草根。
    但草根的苦只有草根知道。出身不高贵不传奇,贵族们和其他草根们,必不服气哇。看来加点佐料增加点传奇还是相当必要的。所以,以严谨著称的太史公老头,如实地给我们记载了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邦哥的几大传奇。《太祖本纪》里讲,“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这个出生就玄之又玄了,不过我们还是看到了中西文化中的异曲同工,耶稣的诞生貌似也有类似的玄奥。而且,按照介绍我国古代某项技术领先时的常用说法:我们这招的运用比西方还早几百年呢。“常从王媪、武负贳酒,醉卧,武负、王媪见其上常有龙,怪之。高祖每酤留饮,酒雠数倍。及见怪,岁竟,此两家常折券弃责。”这段就更玄了。明明是个贪杯赖账的酒徒,添加点神秘色彩,居然也成了“神证”。至于“斩白蛇”那段,就更是借别人之口,道出自己“赤帝子”的身份,除了抬高身价,还直接导致“诸从者日益畏之。”夫妻俩编的这段瞎话,也是很厉害的:“高祖即自疑,亡匿,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高祖心喜。”他藏哪儿,她老婆都能找到,居然是凭着“王气”。此传奇的结果也是很立竿见影的:“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屁民的被忽悠,不仅仅是有传统的,而且延续至今的。即便是封建王朝被推翻四十多年后,此事亦有——起码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也还发生过一贯道惑众嘛。
    邦哥取得天下,光凭这些神奇的传说,也是远远不够的。司马老先生悄悄把一段不太光彩的记载,放在了《项羽本纪》里:“吾与项羽俱北面受命怀王,曰:‘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窥斑见豹,由此事即知,项羽那是必败的——因为贵族出身的项羽,断然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其实,这么一个小故事,早已暴露出了邦哥作为草根的另一个优势,那就是行事无羁绊,实用至上是也。凭着传奇加草根优势,再加上秦末起义中的浑水摸鱼,邦哥起事仅仅几年,就推翻了大秦帝国,又三四年,竟然打败强大的项羽统一全国了。
    通过这么多传奇,身份问题貌似有点正了,即,虽是草根,但“非一般”的草根,乃天降大任的草根也。但对于长久的统治来说,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特别是如邦哥一般其他有雄心壮志的草根们。其实啊,草根,才最懂得如何治理草根——所以,邦哥开创的有汉一代,重点确立了儒家的地位。儒家居于文化的统治地位,就是要告诉草民们(当然贵族也得听):大家一定要遵守规则。规则是啥呢?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尊卑有别,上下有别,断不可僭越。而在这之前的朝代却总是讲授命于天,例如上古时期的禅让。即便是商周交替,也是变相的禅让——我们可以称之为“软禅让”。他们讲求的正义性是:某某无道,所以天抛弃了他,换我了。由此看来,正是草根出身的皇朝要治理草根的需要,才将儒家学说做为正统——也解释了为啥孔子在世时候,其学说推广到死也得不到赏识。
    其实,何谓政治家?邦哥是么?正是也。邦哥不仅是政治家,还是杰出的政治家。所谓政治家,除了层面不同外,其所用手段,并没有与小流氓有很大的差别。至于某些声誉还算良好,有“德政”纪录的政治家,貌似不是流氓,但也逃不过是装逼犯而已。当然,不管流氓还是装逼犯,对于广大草根们来说,得到实惠才是根本——特别是在人治的天下。
    草根出身的贵族和贵族出身的贵族同样——当他成为贵族后,千方百计为的是千秋万代保住他的基业。中央集权加宗室分封的体系,诛灭异姓功臣的分封,树立起了有助于政权稳固的文化基础儒家学说等多条手段的实施,对皇朝在自家内传承起了很大的帮助。而正统血统地位的确立,两次贻福子孙(当然也使得自己的宗庙得享)——两百多年后的光武帝刘秀以及四百多年后的昭烈帝刘备,都是因为宣称自己是刘氏苗裔而走上正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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