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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奥维尔﹒施切尔在《康泰纳仕旅游圣经》杂志上刊登了一篇揭示中国积雪冰川融化之谜的文章。笔者发现:默默无闻耸立在青藏高原一隅的冰川雪峰如果无法恒久存在,结果将触目惊心。正是此处面临消失危机的冰塔群哺育了亚洲各大支流,一旦它们消失,这里剩下的就只有佛教的精神与一个不堪预测的未来。2 L: l) m5 F5 f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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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V% E4 Z+ O6 K v& {" M8 B此刻,我正独自站在飞来寺明珠酒店的屋顶平台,眼前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延绵起伏的深谷,唯一可见的是映衬在一缕耀眼星光下山脊锯齿形的模糊轮廓。飞来寺是中国西南地区一个与山为邻的小镇。在明珠酒店四周,晾晒着神秘灌木丛般的亚麻布匹,它们随风而动,乍一眼望去仿佛是背后山麓飘荡着的藏族经幡旗。除此之外,一片寂静。突然,我被楼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个中国人的声音说:“快起床,时间差不多了!”沉寂的酒店刹那间苏醒过来,空气中夹杂着低咕声和滴水声。接着,一阵靴子踩踏楼梯的笨重脚步声宣告有人正走上来。当东方天空露出第一抹鱼肚白,一群身着皮大衣的人已经依次来到平台,在微冷的空气中他们挤挤挨挨地边哆嗦边等待欣赏梅里雪山的日出之景。随着天色微亮,雪山山峰的轮廓已然隐约显现。+ W0 Z# @5 y4 u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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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两万两千英尺的梅里主峰卡瓦格博(藏语意思是“洁白的柱子”)在梅里山脉十三座终年积雪的雄伟山峰中列居首位。居住在东邻西藏、西邻缅甸的云南省这一偏远地区的藏民们视卡瓦格博为圣峰。每年,成百上千喇嘛教徒绕行此峰进行朝圣活动,他们沿着环山的路径一路磕长头跪拜,为来世虔心祈福。近年,这里的中国访客也日益增多。在传说里,卡瓦格博是一只九头八身的怪兽,它摈弃了世俗生活,潜心研究佛经并从中获得巨大的启示。佛祖被它的信仰皈依所感动,邀请它在西藏境内游历直至找寻到自己的归属。最终,卡瓦格博选择梅里雪山定居下来。梅里的其他十二座山峰据说就是它的妻儿和随从。这十二座山峰呈现出镀金般的色彩,就犹如是通过人工发光设备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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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T$ K! X2 k- r4 K我身旁的中国游客开始频繁按动相机快门,那声音听来有如遇袭的轰炸机中队反击的枪声。“有人攀登过梅里雪山吗?”一个年轻女子询问道。有人迅即回答:“没有,梅里可是一座神圣的雪山。日本登山队1991年时就曾试图征服它,结果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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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瓦格博也许是我所见过最雄奇壮美且桀骜不驯的山峰,明永冰川如瀑布般一泻而下直至卡瓦格博东部的尖牙形山峰。正是这些环绕四周的锯齿状山峰、神秘莫测的深山峡谷、星罗棋布装点着各色祈福旗帜的藏族庙宇使这一地区成为中国最美丽的区域之一。云南省拥有大约半数的中国动植物物种名录,包括藏族在内的中国五十六个少数民族其中三分之一以上也居于该省,因此,云南成为世界生物和文化多样性最明显的地区之一。然而,此行我有个更为紧迫的初衷。由于大喜马拉雅地区的四万五千座冰川构成了两极之间地带的最大冰团,亚洲该地区已被一些科学家命名为“第三极”。位于南、北极圈内的冰河融化后,水流自行流入海洋(水位的升高会威胁到海岸线附近的区域);与此不同,在这里,源自冰川“蓄水库”的水流汇入亚洲主要水系,与居住在下游地区的十几亿人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目前,高海拔地区的温度增幅已超过海平线区域,这一现象近来才开始得到气候学家们的关注。实际上,以明永冰川为代表的许多冰川都在日趋弱化。对此,来自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多年致力于喜马拉雅山脉和其他地区主要冰河研究的冰河地理学家罗尼﹒汤普森注解:“冰川群是已经建立了几千年的地球水能账户。二十世纪,我们从中汲取的恩惠多过对它们的投入。众所周知,长此以往将导致破产。”明永冰川大概有七英里长,是青藏高原纬度最低的冰川之一,它就像犹存于温室效应这座煤矿里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为人类的未来前景发布了预警。由于青藏高原是世界水源最为紧张的地区之一,冰川融化的影响力举足轻重。长江从与接近金沙江的上游源头奔流至云南,向四川省和三峡滚滚而去,直抵上海。湄公河上游被称为澜沧江,它朝南流经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和越南后涌入南海。萨尔温江始自中国西藏境内的的怒江一段,穿越中国国境线后经缅甸流入安达曼海。在约两百英里的距离范围内,这三条河流并行流经同一片区域,这里因形形色色的动植物群落和世界上最美丽的峡谷景观被联合国评定为“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地。在青藏高原更偏西的地区,雅鲁藏布江从喜马拉雅山脉奔腾而出,流经印度东南部和孟加拉国直至孟加拉湾。在更往西的地区,恒河和印度河从西藏高原西部层叠地段和越喀喇昆仑山启程后向南进发。明永冰川孕育了湄公河,正如致力研究该区域达五年以上时间的大自然保护协会(TNC)气候变化专家伯利﹒贝克评论的,它是“世界上消失速度最快的冰川之一”。当贝克最初启动该项冰川研究的时候,明永冰川正以每年八十英尺的速度衰退。他说,如今这个速度已翻一番。2007年,联合国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的专家提出,喜马拉雅山脉的冰川“消失速度已超过世界其他地区”。近来,这个议题已经变成政治足球。印度环境与林业国务部长拉姆﹒拉梅什近期就发表了一项反对联合国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分析结果的报告。但总体而言,气候科学家们对于冰川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失这一基本事实表示认同。冰河地理学家汤普森认为,科学是不言自明的,“冰川是经典的地球档案,可以把它交给government或美国议会。但到目前为止,气候变暖被作为一项政治议题正被展开广泛讨论,但还没有人提出任何关于冰川的政治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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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3 R8 S% `: P3 {前往青藏高原边缘地带的沿路风景依然如一个世纪前一样充满异域风情,值得庆幸的是交通条件今非昔比。我和朋友从云南省会昆明市搭乘航班抵达香格里拉县(旧名中甸)。我们入住的悦榕酒店坐落在一片林地河畔,附近有牧民在放牧马驹、绵羊和牦牛。噶丹寺位于小镇高处的山坡,它精美的建筑如同一本画册。在酒店里我们感觉到了高原反应,身处一万英尺海拔的地区,许多游人都会产生类似反应。6 u, h. v' r1 {, R: y& k9 ]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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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佛教中关于香巴拉人间天堂藏于深山某处的说法,当地government在2001年将中甸的官方名称改为香格里拉。英国人詹姆斯﹒希尔顿借鉴香巴拉传说,在他1933年创作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提出香格里拉的概念,打造了一个与西方想象相结合的最具影响力的乌托邦视角。香格里拉当地government努力力争再现希尔顿幻想中那个令人神往的秘境,逐步将该地区古旧而富魅力的方面改造成看似不朽的传统形式。香格里拉与丽江拥有许多共同点。位于玉龙雪山山脚南面的丽江曾促使孤僻的维也纳探险家约瑟夫﹒洛克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在此驻扎了二十多年。他走入原始森林为《国家地理》杂志拍照或采集植物标本,在此期间,陪伴他的是一队当地少数民族自发组织的护卫人员、一支可畏的骡队、一名家仆随从、一间阴暗的小屋、一个橡皮浴缸和一部用来听西方歌剧的上发条留声机。在此以前,这个地区一直与外界隔绝,唯一的交通方式是行进在“茶马道”上的骡队或牦牛队,狭窄险要的羊肠小道交错分布,新路上方的崖石时常会把人卡住。考虑到部落封邑和土匪出没的情况,没有人会在毫无防范装备的条件下行经这些小路。几世纪以来,这些道路仅作输运茶叶之用。茶叶是滇西藏民的主要出产品,目前仍被广泛种植,运往拉萨甚至印度。直至今天,即使人们离开了丽江和香格里拉,这里曾使洛克一度迷醉的诱人风景仍能紧紧揪住过客的心。# z. \2 Y- } f2 x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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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了香格里拉,但不是依靠骡队,而是肆无忌惮坐在一部敞篷货车里向东北方向行驶,途径云南嵌入西藏的一指之境。全天我们都在高海拔的路上兜兜转转颠簸前进。狭窄的山路一条接一条,修建在紧挨青翠田野和种植大麦、马铃薯、稻米、水果及核桃的田园上方。间或望见的寺庙、数不清的佛塔和连绵耸立的山脊引领我们行进的方向。我们穿过亚热带丛林来到高山林地,接着又行驶了几小时的下坡路,错觉横跨了所有的纬度地带。经过藏农村落,只见木造庭院里整齐堆放着烧火用的木柴,让我想及瑞士或挪威式的整洁。当2008年3月的政治骚乱席卷西藏的其他地区,这里却依旧宁静如昔。除了数量倍增的外地游客,这里的农村生活和宗教活动基本固守着传统模式。从我们观赏卡瓦格博日出的飞来寺出发前往明永冰川的车旅让人一路备受折磨。蜿蜒伸展的悬崖边小路潜入山地,穿经一片葡萄园,来到横卧在被澜沧江隔开的两座大山之间的河谷。道路又窄又弯,看似有塌方的可能,而且没有设置护栏。过完卡瓦格博峰之后的澜沧江一段裹着巨大漩涡的水流十分湍急。不久,我们便到达了明永村,那是一个景色秀美的藏族村社,居高临下俯瞰着一条汲取冰川雪水养分的奶白色窄小河道。这个村落从冰川中获益匪浅,靠它灌溉农田,并吸引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前来参观,村民安排游客在这里食宿并送他们上山一睹冰川景致。村边圈着一个泥泞的围栏,藏民们和几匹山地矮马和骡子一同等待着需请他们驮运至冰川脚下去的游客。我选了一匹花色骏马便向河谷行进,那里神奇地交错遍布着针叶树林和热带杜鹃。我和名叫成噶泽仁的藏族赶骡人一边爬山一边闲聊着。他用不流利的普通话对我说:“现在的冰川已经消退很多了。”这个留着竖直短发、亲切和蔼的农民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我问他是否听说过温室效应,他回答道:“听说过,但我不太清楚究竟它为什么会发生。我只知道气候是越来越热了。你瞧!现在这些花四月份就开放了,但在过去得等到五月呢。“说话的同时他用手指向那些沿着森林小径一路盛放的杜鹃花和紫鸢尾。“我记得冰川是什么时候爬升到那些越来越高的地方去的。”成噶边说边指向谷壁上生长于树木前沿的灌木丛线。现在任何地方都看不见冰块的痕迹了——只剩奔跑的河流和路下方一座废弃的宝塔,那里原是一个提供给游客的观景台。在前几年时间里,它被一连串新建的平台所取代,他们每个都修建在山谷更远一些的地方,目的是要和冰川的不定时消退保持同步。成噶告诉我,他每个月依靠马匹和农耕能获得九百美元左右的收入。他说:“我的生活算是不错的了,有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喜欢这样。”稍作停顿后,他接着说:“可是,要是冰川不见了我们大家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呢?”刹那间,他愉悦的神情变得阴沉下来,“到那时候我们到底能做什么呢?”村民惧怕的是,当冰川底线升高至河谷的更远处,游客将不再莅临观光。当然,等至冰川退至温度骤降的更高海拔点,这些人们用以灌溉农田的溪流将会出现不稳定的季节性上涨,届时就无法再与传统的农业活动和村民的需求相适应。最后,我和成噶来到道路的起点和白莲寺,这个寺相当于一个四周插满经幡旗的白色圣骨冢守护着的小型佛教哨卡。寺里周围的架子上摆放着方便面和饮料,我们进寺的时候,居住在这寺里的唯一一个僧侣正在院里的草坪上打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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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得以近距离亲见已听闻、提及和念及多次的明永冰川。与我之前想象的远古时期蓝白色冰瀑布不同,我看到的是一个由含砂冰块构成、遍布瓦砾的废石堆,曾经活力四射的冰川如今已变成一个正在逐步消融缺失的地带。这种观感就如同出乎意料的枪击声响彻整个河谷的上空。当我抬头时,刚好看见一大块污浊的冰块从冰川顶峰松动滑落后掉进山谷的地面。就在这时,一群气喘吁吁的中国游客刚好爬上来停靠在路边歇脚,他们就把冰块当作背景开始在相机前扮各种表情。他们满不在乎的表情让我意识到某些事实。毋庸置疑,这条路或观景台的任一角落,都预告着冰川濒危的前景,可并找不到什么具体的信号或指示能提点人们关于即将发生的悲剧。我询问这群人他们是否知道冰川正在融化,他们只是用茫然的眼神凝视着身后。一个穿棉T恤的年轻人一时激动起来,大声地说:“是因为气候变暖!但我还以为那只发生在北极呢。”/ j5 }7 c- ^# B4 _ y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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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f! _8 b4 _其实,这里冰川融化的速度比其他地方更为迅速。青藏高原的海拔高度会制造“放大镜效应”,以致喜马拉雅地区的温度上升呈现全球平均水平的两倍速度。对气候学家贝克而言,这种由海拔导致的地球变暖效应就好比“把一个炙热的平底锅粘放在大气层”。卡瓦格博被视为圣峰,所以明永冰川附近的居民严禁科学家向冰川靠近半步。贝克只能从较远的距离来研究冰川以及勘测它的消退距离。然而,通过研究冰川主体标本来研究旧时气候体系的古气候学家测析出,大气中二氧化碳和甲烷等导致温室效应的气体浓度与温度波动及冰川安全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冰川一旦融化,面积更广的暗色地表暴露出来,会使该地区丧失释放更多来自外大气层光热辐射的能力。这种循环导致更多热能被地表吸收后将加速变暖与融化的进程。这在季风结束、温度最高的晚夏季节对水系的影响将达到极限。来自冰川“冰库”的融化雪水帮助河流保持流动,这对成百上千的下游用户意义攸关;但水量过剩比水资源匮乏更为严峻。引用中国气象局局长郑国光的话来说明,“如果气候持续变暖,中国西部几百万群众短期内将遭遇洪涝灾害侵袭,从长远看则要预防旱灾的威胁”。事实上,据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研究所评估,过去四十年内来自这些冰川的雪水增幅已达百分之二十。国际山地综合发展中心进一步提醒:“一旦缺水,一切灾难都有可能来袭。”中国正在筹备建造更多水坝以备缺水和发电之用,但这些水坝自身带来不少问题,例如可能会淹没整片河谷、剥夺当地群众的家园,同时也会制造其他险情。当高海拔地区的冰川融化,面积广大的新生湖泊通常会在冰川残渣流入大坝之后才临时生成。目前就有许多由此而形成的湖泊,它们覆盖了高原周边平均每平方英里三分之一的面积,而当规模逐渐扩大,那些促使它们形成的真正的大坝就会面临匮乏,导致冰川湖喷发,使得几百亿加仑的水流、泥浆和冰積石沿河道涌入下方的大坝,而这些大坝在修建时并未作防备急流涌入的设计。在高原高地发生的冰川湖喷发能对几乎所有亚洲主要河系而逐步修建的水坝制造灾难性的多米诺效应。4 t* n9 _; I- c4 A4 ^
* J: M) R& b& `% g8 ~我们在坐落于明永村后街的一个小餐馆里享用米饭、蚕豆和猪肉组成的简单午餐,并利用饮茶之余和村长塔巴西谈话。这是一个黝黑魁伟的藏民,衣着一件迷彩军装夹克和一条卡其裤。二十年前退伍后,他已几届获选连任该村村长。他告诉我们;“其实我们多数本地人都在为冰川而担忧。”他说,在他年轻时冰川由于雪量不足已经开始减退,但同时会逐步自生、恢复。“可是现在气温不断升高,它们又开始融化了。我们的村民还发现,过去我们每年收割一次大麦,现在已经增为一年两收,而且最近许多昆虫也出现了,所以农户们不得不使用农药。”他补充说,雨量也变得不稳定——“不是太多就是太少”。 说这些话的时候,塔巴西并没有显露出憎恨的神色,溢于言表的是沉重的担忧。“我们能做些什么呢?”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就仿佛我这个外国人能够提供给他一个答案。“藏族人敬畏神圣的雪山,我们一直尝试保护它。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但现在看来这似乎也于事无补了。”这一带的部分村民信奉冰川融化源于人们对卡瓦格博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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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贝克的观点,“大自然认为人类不尊重它,故以报复来回馈。”“一定程度上的确如此。”在中国过去十年内拉动年度经济增长达十个百分点的电能生产其中百分之八十来自煤矿,因而由此环境灾害来谴责中国的工业增长不无道理;毕竟,中国每年的废气排放量不是超过美国了吗?然而,中国人均废气排放量却不到美国的四至五分之一;即便排除人口因素,中国历史废气排放总量也不及美国的三至四分之一。目前,中国已经成长为水能、风能及其它新型再生能源大国,并树立了通过能源效益来降低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宏伟目标。因此,冰川问题其实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贝克说过:“除非我们的消费体系能扩大到全球范围来进行调整,并采取有效的实际行动来减少废气排放,” “对于这些消融中的冰川,有许多行动是亟待我们去积极投入的。”面对着明永冰川,我深陷于沉思之中。来自工业世界的压力和越来越多化石燃气的使用究竟是如何致使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地区的人民生活和生态体系发生变革的?在遥远的工厂和城市大量的二氧化碳废气被不断制造,这间接地侵害到了明永冰川,并致使这座长久以来公然违抗人类侵袭并保护着怀抱内丰富水源储备的山峰在塔巴西和他的村民也无力控制的力量面前显得不堪一击。8 |/ t6 b8 G9 N" _) w"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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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塔巴西他是否认为冰川会有面临死亡的一天。“它屹立在这里都已经好几千年了,”他回答道,“我们藏族人世世代代养育它,从不伤害它,从不砍伐它的森林,我们也绝不允许任何攀登者去侵犯它。”稍作停顿后,他说:“它绝不会消亡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中略过一丝怀疑。可能是为了让我们信服,他继续解释道: “要知道,藏民从没在这里发动过战争。我觉得是圣山的缘故,它具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离开餐馆时,我再次抬头仰望雄伟的雪山,此时它正被下午的云层覆盖。不难理解拥有军事背景和政治身份的塔巴西为何会如此坚信眼前这座令人敬畏的雪山拥有“力量”,是“神圣”的象征。尽管如此,长久以来如此不羁地屹立于世界这个偏远角落的卡瓦格博,这次是真正地棋逢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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