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中考,一心只想考到长沙的湖南师范大学附中去。我给自己列了一个“冲天计划”把自己的所有思想都集中到一点,疯狂的扑向长沙。但是我的成绩太差,心里又是那么的杂乱,以致我整日里浮想联翩,往往是前一秒在读书下一秒在幻想,所以那个计划就从来都没有实施过。 越是临近中考,我的心就越焦虑,隐约知道考师大附中是无望了,于是老是幻想着奇迹能够出现。也是在那时我的精神悄然发生着变化。慢慢的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外星人,是天狼星一把手的儿子,坚信我的丞相正在满宇宙的找我回去。也在那时我开始怀疑牛顿关于光的理论,开始怀疑惯性,开始思考空间弯曲。 有一天夜里,我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对着门板说话,内容是解释土星光环的形成,这个理论有很大的漏洞,但它却完全具备了《占星运行》的理论雏形。由于当时我的意识异常的朦胧,所以这件事直到三四个月后才重新忆起。 过后就是中考了,我知道考到长沙去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在前夜想写封信去《初中生》的《知心姐姐》,信没有寄出去,但里面有几句话这些年我却一直记得:我是一匹千里马,以前我睡着了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我醒了……我一定要让天文学在地球上得到一个狂的不能再狂的狂飙式的发展,我一定要使地球围着月亮转,太阳围着地球转。这些话当时并没有注意,也是直到三四个月后才被重新忆起。 整个暑假我都在想着外星人的事,坚信南极有他们的大本营,坚信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是通往外星球的通道。幻想将来要造一种可以满宇宙飞的望远镜。幻想着自己刚出生就被送离天狼星,后来又失去了联系。幻想着自己有两个大脑,另一个藏在了遥远的未知星球。那时我一天比一天昏昏沉沉,常常一个人坐到椅子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号啕大哭。有一天看了一部叫《飞天舞》的电影,看完之后,路都走不稳,靠着墙壁上了楼,写下了这样的一些内容: 那年我16岁,那天我做了16颗星,并把它们串成手链,还将写有这些内容的小纸条藏在其中,准备晚上上楼顶对着那晚的流星雨祈祷。 还看了一部电影的片断,忘了叫什么了,上楼去,躺在床上,双眼流出了眼泪,念了一句: 师大附中虽然没有考上,但是高中还是读了。开学一个月后,每晚我都会无意识的对着墙壁说话,时间都不是很长,而内容则是关于力与宇宙,每次都有好几个观点从脑子里冒出来。有一天我突然猛醒,告诉自己:自己是天才,要专门找个人来培养我,于是第二天就退学了。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对着墙壁说话了,那些观点我一个也想不出来了。 退学后,首先我写了一封信去人民教育出版社,未果。后来我就基本上足不出户,坐在家里等着我的丞相来接我回去。一年两年三年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意识像洪水决堤一样一刻不停的想事,它有很强的重复性,想的时候情绪也很亢奋。 我妈看我一天一天的不对劲,于是带我去株洲看病,当时的检查结果是:精神分裂症。这当然是很多年之后我妈再告诉我的。对于这些,我妈是很无能为力的,唯一能做的是什么压力都不给我,尽可能的让我在一个宽松的环境下生存,坚信我们家没有精神病人的种,坚信我一定会好起来。 于是我就整日的守着我那一亩三分地活着,崩溃与新生只在一线之间。 时间发展到2004年的5月中旬,有一天晚上躺在床上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冒出来似的,于是我爬起来写东西,内容是能量。6月1号到2号,我作出《占星运行》,用引力扩散与随引运动去解释天体运动。文章很简单,也很难懂,全部内容是三条理论与两个例子,可以说通篇都在假设。 有了论文当然就希望能够发表,但是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我连“一式三份”都不懂,更别提什么软件,什么排版等等了。 那年我18岁,按时间算,我也该读大学了。于是我把文稿寄到北大清华希望他们能有谁会破格录取我,只要你是个正常人结果怎样是不需要想的。 一颗幼芽在一块巨石下艰难成长,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一场家庭变故之后我带着《占星运行》去了遥远的北京,当时身上只有7块钱。北京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7块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我去过天文馆,去过北大,还找过天文台,均未果。约三个月后的大年初一离开北京回到了湖南老家。 之后我一边继续等我的丞相来接我回去,一边感觉这个社会围的像一个铁桶一样,把我完全隔离开来,任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进入。 我在强烈希望回天狼星的同时又希望在地球上得到天才的认可,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左右挣扎,无数次的想带着《占星运行》沿着铁路一直走一直走。万幸中的万幸,最后我还是归入了现实。 那些年我家的经济状况陷入困境,到那时,更是只有我妈一人苦苦支撑,在万般无奈之下,我终于走出了房门,进入那我感觉是铁桶般的社会。那份工作很宽松,也有人愿意跟我说话,慢慢的我不再认为自己是外星人了。一年后辞工在家里坐了半年,我的原意是能够读书,因为我坚信我的《占星运行》不是疯言疯语,而是有价值的科学论文,但是我却什么都读不进,连一篇最普通的文章都读不进。 2007年初我去了株洲学美发,我妈的原意是让它成为我一生的生存资本。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美发,同时我对《占星运行》也始终是放不下。以至于我学了近两年还是没有学会剪头发。 我还是希望能有一些教授学者认可我的《占星运行》于是我不间断地往外寄信,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2009年中,我烧掉了《占星运行》,因为我不会再幻想任何人来知遇我。我要去奋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