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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梅雨季,从太平洋飘来的空气夹杂着这个季节特有的潮湿与难过,使人倍感闷热和难受。 现在想来,我已经有一个学期没有踏上过那片土地了。一个地方去多了,便会觉得它太过熟悉,太过熟悉那里的空气,太过熟悉那里泥土所散发出的气息。所谓异乡其实不过是一个别人熟知,而我们陌生的地方。它将每个人的记忆层层包裹,当人们再次来到的时候,它便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兴冲冲地跑过来,然后“啪”地一声,把所有过往都倾泻而出,让你感动得热泪盈眶,不知所措。 我相信所有的事物就和人一样,都会有它自己的记忆,即使是路边的一片树叶,天上的一粒星辰。故地重游,看到的,听到的不过是它们曾说过,唱过无数遍的一个故事,正好你的故事也在那,所以你也跟着它们一起轻声哼唱。过去的情景如同幻灯片放映一般在盈盈的月光下再次掠过脑海,或快,或慢;或急,或缓。
故事就是这样一遍遍的在人们的哼唱中被反复回忆,渲染而变得无比美好。曾听过一个老奶奶讲故事。她说她过去有过许许多多美丽动人的故事,关于童话,关于大灰狼和小白兔的爱情。她喜欢把这些故事讲给许多人听,可在这匆忙的社会里,只有那些玩累了的小男孩和睡觉前的小女孩,才会时不时地眨巴着他们的大眼睛,期待着故事向着美好的未来步步走去。然而,这些顽皮的小男孩和可爱的小女孩也终究是要长大的。人们常说成长就意味着成熟,在他们日渐成熟且现实的年岁里,童年这个名词,也就渐渐成为了一种童话。 人有两个阶段和童话有关,一个是她小时候相信童话的年龄,一个是她年老时讲童话给相信童话的她的年龄。一个即将到来,一个即将离去,然而在这残酷的世界面前,她们却都显得如此短暂而苍凉。
所以后来,在没有童话的日子里,她开始一遍遍地把自己年轻的故事讲年老的自己听,讲给身边还年轻着的花朵和头顶飘过的云。阳光微微地笼罩在她恬静的脸上,年轻的女孩在风中欢快的舞蹈,美丽得就如同麦子的颜色。
一个朋友说,她曾踏上火车只身千里去一个她七年都未曾踏上过的土地,风餐露宿,失魂落魄,只为寻找一个儿时的玩伴。我说,其实不找到她,仅仅是到她所在的地方,如同古人访友,乘兴而来,兴尽而归,登门而不入,也算是一种幸运。 朋友只是笑笑,而后事种种,各种情感,又有谁知晓。 我们只是简单的相信自己的理想,并且努力让周围的人也相信这个世界依旧存在着理想和童话。 我们怀疑着这个世界,却相信着周围的人。只是当我们希望和他们交心的时候,他们更愿意我们交出自己。这个社会因为缺乏信仰而现实的可怕,所以你必须守护住最后一块阵地才不会显得过于单薄无奈。
生存虽不容易;生活却可以很有意思。对我而言,所谓理想,就是简单的和一个安静的女孩去看满世界的星星。我曾和我的朋友们打趣说,学天文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有一个更加浪漫的泡妞方式。烂漫的星空给你提供了所有该有的气氛,而你只需坐在她身旁,讲一个过去人们讲给星星,而此刻星星正讲给你的故事;亦或者只是静静的坐着,和她一起听星星们说话。 这是一个即浪漫又很坏的主意。我告诉我的朋友们,但是无论如何,请一定要保护好她,因为能遇见一个至今依旧相信星星,相信童话的女孩,这会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就像我曾遇到过的一个温暖的女孩,只是她就如同我故事中所有的女孩一样终究是要渐行渐远的。我和我的朋友说,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女孩了。朋友说,不,你要相信,还是会有这样一个女孩的。可是,这就像对异乡的记忆一样,你无限留恋的,还是过去的简单生活,而不是如今的高楼大厦。 温暖如茶一直是一个让我感到亲切和温柔的名字,可终有一天它也会人走茶凉。
2011.06.11 凌晨三点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