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发过一个“城管特种部队”的帖子的
可以去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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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第七季正是影射这个案件的
第七季 永不瞑目
“说好了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都快十年了,老大!”
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杀戮,是在8月11日16时45分,城管刚刚治理了我身边一个卖烤肠的小贩。这是联合整治行动的第三天,距离这次行动结束时间只剩下1小时15分钟了。这次行动中,我是以卧底的面目出现的。一个小时以前,车队刚刚出发的时候,我在电脑城公厕的马桶水箱后边摸到组织上给我安排的对讲机,小心调到城管那熟悉的频率,把小贩的兵力部署和暗哨位置告诉了范大队长,末了,交待一句:队长,告诉他们,连我一起抓……
半个小时候,我的菠萝车早已被砸翻在地,一线的城管战士们并不认识我,下手并不算温柔。一个年轻的城管拿起橡胶警棍,对着我挥舞恐吓——我一时还未能习惯小贩的身份,还没有学会快速地躲闪,棍子重重地砸在了我的眼角,我眼前一黑,视场顿时扭曲了,身边卖烤香肠的小贩顾不上自己逃跑,转身扶住了我。
我来不及感激,来不及反映,那个年轻的城管已经一马当先,窜过来,封堵了帮助我的烤肠摊主的去路。我的这位“同行”不甘心三轮车和炉子被没收,争执中不断挥舞着手中用来切烤肠的刀。最终,他放弃了努力,退回到巷子中。
刀光剑影对于城管队员来说并不少见,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心,白刃加于颈而不变色,每天大家最常见的,就是各种切食品的刀子,早已习以为常了。可那次,表面危机虽然化解,我的心中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轻轻拉住了这个“同行”的袖子,想叫他离开,可是,他挣脱了。
就在没收了三轮车,城管车队马上就准备离开的时候。失去了摊子的“同行”从人群中再次走出来,反手握着那把切烤肠的刀,走向了城管的队伍。
我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恐惧或反抗,刀子已经扎在年轻城管的锁骨与咽喉之间。血柱立刻从咽喉处喷出了一尺多高。受害者本能地用手按住伤口,但是喷涌而出的血在指缝间汩汩地流个不停。小贩的手中只剩下了一把红色的刀柄,11厘米长的刀片深深地嵌入了受害者的身体里,瞬间帮他完成了从战士到烈士的转变。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害了这两条人命。事后,现场的人都被赶来的警察问话,我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案情敏感,为了保密起见,短暂的沟通之后,所有小贩都被执勤的警察执行了盘查滞留12小时的待遇,以切断外界一切新闻联系。
夜幕降临的时候,身边的小贩都被亲朋好友陆续地捞了出去,我坐在派出所的一个角落,面对眼前的盒饭,一言不发。
一个人静静地走到我的身边,拍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一双筷子:吃饭吧,臭小子,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看着身着便衣的范队长,哭了:“队长,我不愿再过这样的日子了——说好了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都快十年了,老大!”
眼角的泪水和额头上的血混在了一起,我的视线更加模糊。范队长轻轻翻开了我的眼皮,眉头皱在了一起:“角膜损伤”。
遭受外力打击,导致的眼角膜损伤需要手术移植,而卧底行动还在继续。
范队长通过秘密渠道把我送进医院,安慰我好好养病,问题组织上会解决。那是一段没有光明的日子,但是时常可以闻到床头的花香。我躺在病床上,常常会有摆摊的兄弟来看我,大家说起那位亮剑的同行,说起我的眼睛,都是无限悲愤,我只有苦笑。无数个夜晚,我静静地想起那位即将被压赴刑场的同行,我们并不陌生,我们曾经一起抽过烟,一起在电脑城的公厕里撒过尿,后来,就是在那个厕所的水箱后,我取出对讲机,发出了一组致命的通话。
有一次,他一边拉拉链,一边神秘地对我说:“知道么,城管在我们中间安插了卧底。”
“啊,”我的心中一惊,尿撒在了手上。
“嘿嘿,”同行轻松地笑了,凑过来悄声说:“如果一个贩子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很不专心的看着别人,他就是城管。”
我看着裤子前襟一片湿,哭笑不得。
一切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送我来医院的时候,范队长告诉我,我是英雄。闻着床头的花香,我知道,我不是,不管两位逝者里谁是英雄,我都只是与他们一起战斗过,但我同时背叛了他们双方。
所以当那沉重的足音在医院走廊上响起的时候,当范队长端着一碗臭豆腐悄悄来到我的病床边时,我艰难地对他说出了一句话:
“队长,我不想干了。”
范队长没有回话,我只听到他的一声叹息。良久,他还是没有回话,只是脚步声渐渐走向了门廊,然后停住了“没事,不勉强的。你的眼睛下个月就可以拆线了,手术的角膜是牺牲烈士捐献的,他的未婚妻想来看看你。”
范队长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是七尺男儿生能舍己,做千秋鬼雄永不还家”
“队长!”我在病床上哀嚎了一声,隔着厚厚的绷带,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