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关于加强历政建设的建议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金有巽 章潜五
读1994年12月3日《光明日报》的热点评论，深感事态严重，故今献上一计——部署“历政侧击力量”。说明如下：
为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必须扫除鬼神迷信等玄虚观念。目前赞扬旧哲理成风，不少人相信人世存在着“自然信息”，认为它能支配人的命运，而占卜就是靠易经获取信息，似乎不仅能够预知人事，且可预知天象和地震。更有人认为占卜有其科学道理（都已含于古书）。因此，从速堵塞住“天人相通”这个“潜科学”的理论泉眼，不让它形成大流害人，应该是出版、图书馆界的任务。但今力量微弱，似乎回天乏力。
历书的成分，主要是依据天象的授时资料，然而古代即已把历书当作“天人相通”的桥梁，把年月日编以干支代号，除了用作历史记事用途之外，还可用它占卜，向神明问事，使历书兼为破译“自然信息”的工具。历书的这种功能，古代即已形成，似乎有其理论背景，易学家认为易、医、历三者同源嫡亲。目前市面上流行的历书，名为《农历》或《皇历》，实为农卜兼用之书，标榜“日用历书”、“万事不求人”，实为问卜的指导书，具有“易理手册”性质，甚至美名为周易预测实用历书。
点评的标题“封建迷信侵袭《农历》”，似乎值得认真推敲，这一标题好像缺少下半句，未能一针见血。对于点评的这一疾呼，可能读者会有两种理解：
（1）《农历》本应是农业需用的历书，不应编入占卜性资料（例如易卦、生肖、风水等等），它也不应变成百家争鸣的据点。通过深究可知，这种“百家争鸣”是出版界和出版管理部门的失误，是有些出版社利用这种思潮搞创收，年底捞一把，而出版管理部门给这种“争鸣”开绿灯，为星相占卜术进入万家提供了载体，结果给精神文明建设制造了障碍，其后果是严重的！
（2）“农历”名称是对于授时历书的“尊称”，与农业无关的内容不应该编入。我们要用历史眼光看这问题，易经渗入历书是古已有之，是长期逐渐地融入的，是朝廷御用历官们干的，有其政治目的。辛亥革命推翻封建皇朝后，在临时大总统孙中山的第2号命令中明确“改用阳历”，在编历办法四条中，虽有“新旧两历并存”，但是更有“吉凶神宿一律删除”。这个改历是在做“剥离手术”，依靠法制手段来恢复历书的原旨，因此是净化历书的一项革命性措施。
民国时代以阳历为主，旧历为辅，终究是一种姑息迁就的做法，这种双轨历制是对陋俗旧观念的让步。因而导致许多误解：（1）认为只有旧历才能指导农事活动。因此认为千万不能废除它；（2）认为按照旧历过年才是真正的欢庆年节；（3）认为阳历是官历，而旧历是民历；（4）认为24节气是阴历，农民遵照节气授时农耕，似乎换算成阳历日期就不对了。正是由于这些误解，造成了广泛的历法误识，致使产生许多社会困惑现象。
在这一套错误逻辑的指引下，40年代出现了历法的改称，旧历不再称为“废历”、“古历”，而是改称“夏历”，还有人不太恰当地称为“阴历”。建国前夕，也有少数人把旧历叫成“农历”，其用意还是善良的，是想维护我们祖先的创历荣誉，体现以农立国的国策，但是否几千年后的中国一直都必须采用这种旧历来授时农耕呢？由于认为旧历不能被废除，又不能再把它称为“宣统历”，叫“夏历”似乎又不太符合历史。因为明清时代已请洋人修改过历法了，因此只好权且改称“农历”。上述历法改称的史实，多少是个“历盲症”表现，时期约在1912年至1948年为主。“盲”的意思是指不知道节气的本质是阳历，甚而反咬一口说阳历中没有节气，不承认节气是由于太阳照射地面的变化造成的，似乎还有月亮的影响作用哩。不少人认为阳历是外国东西，哪里会有24节气？建国前的上海人，就曾经把圣诞节叫做“洋冬至”，按此逻辑推论，凡是用阳历日期编排的节气历表都认为不是“真牌节气”。
建国后，已有多位专家撰文说明24节气的本质是阳历，明确地反对把旧历改称“农历”，认为名不正、言不顺。许多专家一致认为阳历才是名符其实的农历，笔者完全赞同这个科学论点，认为农历应该“脱帽让座”才对，倒不必还原称为“宣统历”，仍然改称“旧历”就已够准确符实了。笔者更反对60年代的改称根据：旧历既能授时农耕，又是农民所喜爱的历法，因此给予一个尊称“农历”。笔者认为这是混淆是非，颠倒了阴阳，破坏了天理。
作上述贅述，是想指明点评标题不够妥当，似乎需要作些更改为好，例如改成：“封建迷信再度侵袭农历”、“农历历书已被封建迷信浸透”，或者加上半句为“历书变成封建迷信的保护伞”。点评的真意是想引起读者的理性，据此似可提出值得认真思考的一些问题：（1）农业种植非要依靠旧历吗？（2）用旧历来指点民俗活动，但它是否也在维护陋俗和迷信活动？（3）用旧历来规定民俗节日，是否会造成一系列的社会困扰？（4）保存旧历，对于精神文明建设和科学思想的培养会有哪些危害？
笔者主张斧底抽薪，注重历法研究，严格历书管理，抓紧历法改革，总称是要加强历政工作。历政工作的任务是指导人民理解历法，尊重历法，正确地使用历书。对此任务，文化部门和民政部门等都有责任，倘若再有推让，社会文明的滑坡现象将会愈演愈烈，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我们初步设想，历政工作的大致内容如下，请政府参考采纳。
历政工作的概略和重点
在全国人大会议上，确定行历模式（历制）、授时依据（历法）、计时方法（计量标准）之后，由国家主席发布行历命令，历政工作也就同时启动。力求国定历法在实施时不走样，不受干扰。根本措施是加强宣传教育，使人民理解历法。国家提供科学先进的历书，并且教会人们正确使用。此外，还需配合开展其它有关工作。今详述如下：
一、历政工作的范围和原则
1、 历法也是国法之一，必须国家统管，高度集中统一。它也是计量标准，故需力
求一致，名称术语亦应规范化，力促世界用历一致。
2、 历制应该单一，除个别地区外，尽可能避免双轨制。
3、 旧历存在许多固弊，早已不符现代使用，建议尽早停止使用。民俗节日可以移
植于现行公历上。国家法定节日一律采用公历日期规定。
4、 历法的解释应由天文界指定机构负责，例如天文学会普及委员会。
5、 历书应由政府指定的学术机构编制监印，例如天文研究所等。
6、 历书必须纯真简明，可附历法常识性介绍，节气可附总表，月相可以附注。经
过批准，可以编印某种产业的专用历表、少数民族专用历，宗教界可以另编教历，但不能出售。
7、 固定的标准历书不附与历法无关之常识，生活手册允许附加历表，但应认真复
制。
8、 历书中应该注明纪念日和重要节日，但不能有宗教性节日或外国节日，
9、 历政工作的总方针是促进精神文明建设，移风易俗，摆脱旧哲理对于历法的干
扰。学术界应该多加支持历政工作。
10、为求整顿和净化社会风气，需由中央控管形势，使新世纪开个好头，注意港澳
等外部影响，防止古旧哲理泛滥。
二、 具体工作
1、 敦促社会学家、民俗学家多写文章，阐述民俗节的演化，析出一批违反时代精
神的陋俗。
2、 敦促哲学史专家析解历法中的天人相应哲理，古代把历法与吉凶祸福联系的原
因。
3、 敦促天文、气象、历史学家多多撰文，说明历法的来源、发展史、节气真义，
如何理确运用节气规律。
4、 引导图书情报界、新闻出版界关心历政宣传工作，核实历改方面的消息，鼓励
人们研究历法改革。
5、 市政管理部门经常发布由于旧历所致的社会困扰情况，呼吁大节日春节等稳定
不变。
6、 历书形式应作改革，尽力转变为简表形式。尽早设计出电子式袖珍历书，别让
电脑算命走在前头。
7、 报刊经常正确引导读者，节气日期不再用旧历标示，启发人们正确认识天地人
物关系，抵制旧哲理和封建迷信。
8、 希望气象学家多作启导工作，使能圆满完成“以授农时”任务。
三、 咨询、顾问、会议、通报
1、 中国科学院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是历政工作的顾问指导机构；
2、 天文研究所和紫金山天文台是历书历表的编审机构；
3、 南京大学天文系、武汉大学哲学系承办历法民俗方面的学术讨论会；
4、 《天文爱好者》杂志编辑部承担历法知识方面的咨询服务；
5、 《光明日报》编辑部收转全国历改建议，汇编通报情况；
6、 新闻出版部门组织调查市场上的历书销售情况；
7、 暂定《科学》、《天文爱好者》杂志辟设历改研究专栏，引导人们研究与研制新历法。
（1994年12月22日）
（载于《历法改革研究文集》，1998-12）
F-2人大提案附件——春节历日的科学确定
章潜五
我国的四个节假日，元旦节、劳动节、国庆节都用公历确定，唯独春节沿习使用农历（夏历）。1912年元旦，我国宣布改用公历，八十多年来，由于春节仍用旧历规定，致使历制至今未能统一，造成了许多困扰。今朝进入科教兴国年代，时代呼唤：提高全民的文化素质，学会科学思维和科学方法，战胜迷信和愚昧。因此，寻求春节历日的科学确定，使春节赋有时代的新春气息，加速两个文明建设，是值得注目研究的课题。今供初浅看法，希望激起共探。
一、从历法的原理和历史来看
公历是“置闰（日）太阳历”，规则为“四年置一闰日，四百年少闰三日”；农历是
“置闰（月）太阴历”，规则为“十九年置七闰月”。研究农历的特性，可取其一个闰周19年作为典型，今以2001-2019年为例，画图示出日期对应关系。图中“。”表示农历正月初一（春节），“△”表示24 节气的交节日期。横实线表示春节农休时间（设定为15天），虚直线表示节气的统计平均日期。
图 春节的历日
公历1．16 1．21 1．26 1．31 2．5 2．10 2．15 2．20 2．25 3．1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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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 △ ○━━━━━━━━━━━━━━━△━━━━━━ △ ┋ △
2002 △ △ ○━━━━━━━━━△━━━━━━━━━━━ ┋ △
2003 △ ○━━━△━━━━━━━━━━━━━━━━━━ △ ┋ △
2004 ┋ △ ○━━━━━━━━━━━━━━━━━━△━━ △ △
2005 △ △ ○━━━━━━━━━━━━△━━━━━━━━━ △
2006 △ ○━━━━━━━━△━━━━━━━━━━━━━ △ ┋ △
2007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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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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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 ○━△━━━━━━━━━━━━━━━━━━━━ △ ┋ △
2012 ┋ △ ○━━━━━━━━━━━━━━━━━△━━━━ △ △
2013 △ △ ○━━━━━━━━━━━△━━━━━━━━━━━ △
2014 △ ○━━━━━△━━━━━━━━━━━━━━━━ △ ┋ △
2015 △ △ △○━━━━━━━━━━━━━━━━━━━┋ △
2016 △ △ ○━━━━━━━━━━━━━━━━△━━━━━ △
2017 △ ○━━━━━━━△━━━━━━━━━━━━━━━ △ ┋ △
2018 △ △ ○━━━△━━━━━━━━━━━━━━━━ △
2019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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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气历 大寒 立春 雨水 惊蛰
说明： △ 表示节气日期， ○表示春节日期， ━表示春节的农休假日。
图中表明，公历具有节候日期稳定特性，每年节气的公历日期相对固定，少数年份
有一天偏离。节气的公历日期稳定，表明了公历日期隐有季节含义，24节气也与公历同属太阳历。农历不具有节候日期稳定特性，每年节气的农历日期游移变化，最大偏离多达±14天。
农作物生长依靠太阳光照，寒来暑往的变迁，是由地球围绕太阳作公转运动决定，并非月球围绕地球的运动规律所致。农业是立国之本，因此中外历史表明，历法改革的方向是走太阳历之路。24节气反映了季节气候的周年循环规律，它是我国古代先贤的众智结晶，对于历法科学的卓越发现。24 节气是简明而实用的节气历，历代农民用它授时耕种，这种太阳历是名符其实的农历。
二千多年来，24节气附置于历表中，一直屈居附庸地位，但它才是我国传统历法的精华，深受世代国人的欢迎。北宋大科学家沈括认为置闰月法是“赘疣”，其病弊是“气朔交争，岁年错乱，四时失位，算数繁猥。”他把24节气提炼成为《十二气历》理论，太平天国时循之创制并颁行了太阳历《天历》。辛亥革命后，立即宣布改用阳历。前陕西省委书记陈元方遗有专著，主张“走太阳历之路，创制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农历》。”综观历法的原理和历史，春节历日的科学确定，应该改用太阳历性质的节气历。
二、 从用历的效果来看
农历存在固有病弊：置闰年月飘忽不定，大小月排列没有规律，节气日期游移变幻，必须专业人员测算，人们深感神秘玄虚，从而招致封建迷信。公历今已广泛用于各种场合，但因春节历日采用农历规定，由于春节时日游移，也就造成许多困扰。
1、它会贻误春耕良机
图中表明，19年中的春节农休时间，有10次超过雨水节气，尤有4次接近或已达惊蛰节气，而从雨水至惊蛰，正是春耕农务的关键时段。如果单纯按照农历安排农耕作息，墨守“不过十五不下地”的旧习，将会贻误春耕良机而造成损失。
2、 难作精确的月度统计对比
图中表明，正月初一对应的公历日期游移较大，最早为1月22日，最迟为2月19 日。企业职工春节休假三天，农民休假15天，时处公历1、2、3月份，致使各年这些月份的实际工作日数，忽多忽少地随机变化，月度统计不能精确对比，工农业的生产效益难作精确评估。
3、 教学计划无法稳定统一
学校制定教学计划，必须考虑寒暑季节和节假日规定，六周暑假相对固定，而四周
寒假含有春节，由于春节时日的游移，最大偏移相距28天，因此寒假时间随之游移，开学与放假日期每年变化，多数年份两个学期长度不等，常会相差3-4周，致使教学安排困难重重，教学计划无法稳定统一。
4、 增大春节客运的困难
保障12亿人民欢度春节，春节客运工作是个常年难题。由于春节时日游移，致使春
节客运计划不能稳定，尤其春节较早的年份（例如1月22日或23日），学校放寒假较迟，大批学生也挤入客运人流高峰，使长途客运尤趋紧张，甚至迫使学校临时更改寒假时间。
5、 双节供应计划无法稳定
春节时日游移，造成双节（元旦与春节）相距日数变化，以2001—2019年为例，
最大相距49 天，最小相距21天。保障双节的副食供应，需要组织调运肉禽蔬果等大量商品，供应计划不能稳定，增添了不少困难。
春节时日游移的不利影响，广泛存在于各行各业，难道只能长期容忍这些困扰，无
法解决这个难题吗：其实办法十分简单，究其根源是农历的固有弊端，因此只要改用传统的节气历，以立春节气的公历日期定为春节，上述诸多困扰就都迎刃而解，春节农休时间不再处于雨水节气之后，全年各月均可精确统计对比，教学计划能够稳定统一，春节客运难题获得缓解，双节供应计划每年稳定不变。如此的春节是多么安定祥和、科学文明的节日！
三、 从节日的正名来看
春节是年岁节日，名称标志新年新春的到来，这就涉及“岁首”和“春首”的科学
定名与定时。岁首的规定应该符合天文，春首的规定应该符合节候，两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我国的古今历法，多以春夏秋冬四季排序成岁，常以岁首兼作春首。
古代采用“纯粹太阴历”，历法季节与实际季节常有错乱，为了校正季节混乱，特将
每年首月定名为“正月”。所谓“夏正建寅、殷正建丑、周正建子”，反映了三代时期不断探索岁首问题。夏代根据物候现象，定阴历第1月为正月；殷代根据星座斗柄方向的变化规律，改以阴历第12月为正月；周代利用土圭观测日影的长度变化，测知了“冬至点”，又改以阴历第11月为正月。古代先民崇尚科学，不断改革创新，这种民族精神光辉照人。
由图可知，对于农历来说，春首是指含有立春之月，各年立春节气都处于第一个朔
望月内；而对节气历来说，春节是指立春之日，各年立春节气都相对固定于一日（公历2月4日）。我们仿用正月定名的精神，对春首（春节）作科学定名，显然采用节气历作定义规定，既精密又符实，名正言顺，科学合理。
公历具有较高的精确度，却非完善的历法，它存在不少缺点，例如：不具有日期与
星期的固定关系，四季划分不符合节候。本世纪三十年代，掀起过改革公历的国际性运动，我国曾经征求各界意见，开会决定赞同采用新的公历。近年来，我们研究历法改革，吸取古今中外各种历法的优点，提出了新的世界历方案，其岁首对应于公历2月1日（参见图示）。若以立春节气作为标准，则世界历只有三天误差，而公历有34天误差，农历有±14天的移变误差。世界历的日期与星期关系固定，每年元旦是星期日，因此可以双节合并，不再每年过两个年节。
春节作科学定日的改革，涉及传统的风俗习惯，难免会有不同认识，必须取得共识后才能实施。可能有人认为“自古至今是以正月初一定为春节的，不能改变这个老规矩”，这种认识不符合事实，更不符合当代精神，春节的历日规定及其风俗习惯，是随着时代进步而逐渐更新的。春节起源于原始社会的“腊祭”，每逢腊尽春来，人们祭祀祖先和老天，祈求来年丰收，避祸免灾。汉代以立春日定为春节，南北朝将整个春季称为春节 。自古以来，人们就将立春作为重要的岁节，是时君臣举行隆重的迎春大典，而民间的迎春习俗是或春祭，或挂春幡、吃春饼、赶春牛，以庆岁首。1913年袁世凯政权定阴历元旦为春节，将过旧历年与春节合二而一。新中国成立后，反对封建迷信，倡导移风易俗，春节习俗日益弃旧扬新，近年来革除了燃放爆竹的千年旧俗，春节正朝着赋有科学内涵和现代气息的方向前进。改以立春定为春节，可以消除寒冬过春节的矛盾，每年春节全都名符其实。“一年之计在于春”，气候条件符实的春节，更能唤发青春活力，激励人们奋勇前进，付出辛勤的劳动，争取全面的丰收。这也符合民俗节的净化，是精神文明建设中的重要举措。
改以立春节气的公历日期为春节，标志着社会文明水平的进步，可以体现奋勇进取的民族精神。节气历早为我国人民所熟悉，是经受千年考验的传统文化精华，此项改革的效果前景诱人，既能促进经济建设，更能加强精神文明，相信定会获得广泛欢迎。本文初稿获得南京大学天文系的鼓励，我们向全国人大提出建议后，中国科学院专文答复表示赞许，就是重要的事例证明。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文明历史，天文历学曾经领先世界。现今在改革开放的政策指引下，各个领域取得了日新月异的辉煌成就，历法改革也需加快步伐。沿用了千年的市制斤两尺寸已经弃旧更新。历法制度作为时间度量衡标准，亦应尽早地统一。“农历”应作科学更名，春节宜作科学定日，共力创制完善的节气历，有关历法改革的这些问题，是摆在当代炎黄子孙面前的共同任务。不久即将跨入21世纪，形势向我们呼吁 ，弘扬改革创新精神，续展民族的智慧力量，喜迎华夏新世纪，争为人类再造福。
作者简介参见第23页（“农历”误称何时了？）：章潜五（1931-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电子工程系教授，曾任该系副主任，主编《雷达接收设备》和《随机信号分析》等教材，业余潜心调查研究教育改革，草编个人文集《高等教育改革的实践与研究》提供参考。退休后研究长寿日历，探索历书的教育功能等问题，编著了《智寿历卡（1900-3099）》，致力于历法科普工作，组织呼吁历法改革，联名提出改革建议。
本文初稿载于《智寿历卡（1900-3099）》（请审试用稿，1995年1月）。今又作了增添内容修改，希望普及宣传。有关世界历的建议方案，详见本书第64 页。
（载于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历法改革研究小组 金有巽 章潜五 草编《历法改革研究资料汇编》，1996-03）
F-3《上海科技报》副刊整版登载历法改革研究
1997年2月5日《上海科技报》副刊整版登载历法改革研究
●以月亮圆缺为主要依据的旧历跟现代社会几乎不沾边
●过旧历年给教育、经济生活和农业生产干扰甚多
●春节固定在立春日既科学又合理
●北宋科学家沈括、太平天国政权、孙中山以及当代学者竺可桢、
梁思成、俞平伯等人都主张这项改革
老教授提出新见解：
春节应该换一天过
改在立春日更合理
哪一天是春节？
````这似乎是个不该提出的问题，谁都会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当然是阴历正月初一，”确实，我们年年旧历正月初一过春节，早已习以常，可偏偏有人觉得这个习俗很不合理，应该把春节换一种过法——改在阳历过。这可是让十好几亿中国人和海外华人改变一个习以为常的风俗习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提出这个惊世骇俗建议的不是什么血气方刚的小后生，却是几位已经退休的老教授！
金有巽，84岁，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图书馆原馆长。
章潜五，67岁，西安电子科技大学退休教授，雷达专家。
应振华，73岁，陕西师范大学教授，陕西省天文学会副理事长兼普及委员会主任。
````这三位老学者是目前鼓吹改革历法、“换个日子过春节论”最力者。可是章潜五教授却说：“不敢掠人之美。”他指出，早在北宋时代，沈括就认为阴阳历（即今天人们误称“阴历”、“农历”的旧历）很不合理，提出一种很科学的“十二气历”。当代有识之士对阴阳历的评击从来没有中断过，据不完全统计，有建筑学家梁思成、北京天文馆首任馆长陈遵妫、南京大学天文系主任戴文赛、太平天国史权威罗尔纲、曾任中共陕西省委书记处书记、西安市委第一书记的方志专家陈元方，等等。著名文学家俞平伯在五四前夕甚至主张“严禁阴历”！
````金有巽、章潜五他们特别推荐上海科技报1986年春节前发表的一篇文章，作者是华东师范大学教授金祖孟，标题为：“农历宜改称旧历 春节应定在立春”。这篇文章见报至今已整整11年了，金祖孟教授亦于1991年去世。但他的建议留下了深远的影响。金、章、应等老教授近年来不断向有关部门上书呼吁，主题也正是“农历”科学更名，春节宜定在立春。
“阴历”不是“农历”
````是不是老先生们退休后没有事可干，才想到改革历法、修正春节呢？其实不然。
````地理学家应振华从70年代起就开始撰文，指出夏历（即阴阳历）尽管越来越精确地符合月相变化，却离现代社会生活和工农业生产越来越远。可是“由于风俗习惯的原因，我国在法律上早已废止夏历。但广大农村中仍使用它，阳历仅处于陪衬的地位……这给一些封建迷信钻了空子。”不明真相的人们担心“废除夏历后将给农民带来很大的不便，还认为夏历是祖国的科学创造，不应废弃，这是保守思想在作怪”，应教授多年来撰写了许多科普文章，力主改革不合理的历法和风俗。
````金有巽大概是对现代春节习俗以及历法弊病坚持批判最久的一位。1945年，在当时教育部任职的金先生就撰文预言，未来的春节可能被定在一个阳历日子，很可能就是立春日。1948年，他又写了题为“农民是依阳历耕作”的文章，指出把旧历称为“农历”的荒谬性，主张“阴历”最好不用。他在文中辛辣地说：“城里人的知识水准虽然比乡下人们的高得多，但也是有多数人搅不清这里面的道理，也毫不用心的随着乡下人保守。比如每年清明扫墓，本来记住四月五日举行即可，而许多人偏要借一本《皇宪通书》来查找相当于四月五日的阴历日子，好像离了阴历便不能孝敬祖先，委实可笑。”
````然而，40年代后期的国民党政府正忙于打内战，根本没有心思理这些无助于挽回败局的“琐事”，至今时隔半个世纪，这个行星上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所谓的“阴历”仍然缠着人世间不放，一度销声匿迹的《皇宪通书》居然重新登堂入室，“指导”某些即将跨入21世纪人们的日常行为，所以年逾八旬的金有巽老人仍然孜孜不倦地呼喊“革除陋习”。
积重难返
````在我们这个厚积五千年文明的泱泱大国，要革除某种陈旧的习俗陋规比什么都难——关于这一点，孙中山、鲁迅等大思想家曾经痛心疾首过。金有巽他们目前主要在高级知识分子、领导干部范围内呼吁，他们的观点是科学的，理由是充分的，所以几乎没听到针锋相对的否定意见，却无数次从“谈何容易”的叹息声中感到寒意。
````老教授们不怕批评或辩论，就怕不置可否的冷漠，他们的建议书寄到一些部门后，多半石沉大海，也有客气一点原件退还的。某地民政局的退件批语是：此事不属于民政局管理范畴。章潜五曾经专门走访北京某委，找不到一个愿听他汇报的人，他直接去找政策研究处，正在办公室的一位干部听他一说来意，掉头就跑，事后听说此人就是处长。
````某些有关部门“大脚把球开出”，指引教授们去找负责天文历算的机构，而后者则表示爱莫能助：“我们只负责编算工作，没有权力改历。”有位年轻人心直口快：“现在谁有时间管这种事！”
````南京的一位工程院士写来一封坦率的信，他表示自己并不反对教授们的建议，也赞成研究这个问题，但不同意现在就正式提出建议。这是唯一旗帜鲜明持异议的反馈信，金有巽他们很感激这位愿意说真话的院士。
四海有知音
````虽然阻力重重，但是老教授们的精力并没有白费。1995年，金有巽等四人联名向全国人大八届三次会议建议“春节宜定在立春”。中国科学院办公室收到批转的建议书后，复信说：“若将过年与春节分开，过年不放假，春节另定一个公历日期以便安排工作和各项计划，这种做法是完全可以的，但要能被广大群众所接受才行。同时也要考虑到港、澳、台和海外侨胞的传统习惯，他们也把中国传统节日作为自己的节日。”
````1996年夏，老教授们向国内科研、高校、党政领导发出227份意见征询书，收回了77份，其中72份表示赞同。右眼失明、左眼视力仅0.01的老将军刘克东曾任解放军军事电讯工程学院副院长，他凭着极微弱的视力签名支持，并热情回信表示鼓励：“时代总是沿着继承和发展不断前进，也总是在一批一批有识之士艰苦探索中取得新的进展。”
````无独有偶，从大洋彼岸也传来一位爱国老军人的共鸣声。侨居美国的杨元忠先生年近九旬，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国驻美国海军武官（上校），1949年前曾任国民党海军战区司令（少将）。他在十多年前见台湾官员公开言论中屡犯历法错误，不少还是很有名气的人物，便投书纠正，免得贻笑大方，却毫无结果。如今获悉祖国大陆学者正在推动他所关心的改革，不胜感慨，从自己并不宽裕的退休金中挤出美元寄来，补助邮资开销。
````老教授们的目标是，通过深入广泛的科普宣传，争取1998年在传媒上将“农历”的错误提法纠正过来，2000年左右通过全国人大立法形式改过公历春节。看到这张倒计时表，您会感到老先生们远比许多年轻人激进，他们面对现实，也承认这是最乐观的预想。他们记得80年代多位专家联名向中央建议实行夏时制，旨在节约能源，此项举措在别的国家确实获得显著成效，可是在我国试行几年，却未能产生想象中的经济效益，反而造成许多不便，惹得怨声四起，结果又改了回来。解放后实行文字改革，推行了几十年简化字，已有三四代人受到教育，然而近年来国内又出现繁体字回潮。又如，国家已经立法废止市制度量衡单位，然而法定的公制单位在许多场合还是受到冷遇，凡此种种，都反映出旧习惯势力影响之沉重。
````政府能否下得了决心作出这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改革？
````将春节固定在立春日以后，老百姓会不会旧历年照过，出现“连过三次年”的结果？
````老教授们收到的初步反馈是：研究方向正确，但对此改革的艰巨性须有充分思想准备，光靠行政命令不行，要宣传先行，使大多数民众理解和赞成，至少不反对。早在30年代初，国民党政府曾经明令废止旧历年，只过公历新年，但未得到社会民众的支持，虎头蛇尾，几年后不了了之。
````民俗学家、兰州大学教授柯扬提出的意见在知识界有一定代表性：“民间习俗固然有其稳定、保守的一面，但同样随着历史的推移和社会的进步而有所改变。目前除夕之夜全家看中央台电视、大中城市禁放鞭炮等，皆可说是‘新俗’代替‘旧俗’的事例。”柯扬教授本人认为：科学改历，利国利民，移风易俗，正其时也！
（载于《历改信息》第4期，1997-05-28。辑入《历法改革研究文集》，1998-12）
F-4《文汇报》载文：可否把春节改在立春
抓春耕良机使名实相符，一批专家建议——
可否把春节改在立春
文汇报 1997 年2月10日 第2版
````在人们喜气洋洋欢度中华民族传统中最重要的节日——春节时，一批专家学者却提出，要将春节改在二十四节气的立春这一天，从而使这个每年游移不定的节日相对固定在二月三日或四日，并且名实相符。这些专家学者目前正在筹组一个历法改革委员会，并正征集签名，争取在全国人大会议中立案审议。
````该倡议的发起人之一西安电子科技大学教授章潜五日前在接见采访时认为，春节所对应的公历日期长期游移不定，必然会造成一系列的社会困扰。
````首先，我国以农为本，立春一过就需要春耕春灌，而现行春节在闰周十九年中，约十次处于立春日之后，更有四至五次接近雨水节气，加之过年习俗“不过十五不下地”，结果会贻误春耕春灌良机，无形中造成损失。
````其次，正月初一对应的公历日期最早约一月二十二日，最迟约二月十九日。职工和农民春节休假三天和十五天，时处公历一、 二、 三月份，致使月份内的实际工作天数忽多忽少地变化，月度统计无法精确对比，生产效益难以精确评估。
````再次，对学校而言，春节游移造成寒假游移，使大多数年份的两个学期长度会相差三至四周，教学计划无法稳定统一。
````同时，在春节较早的年份，学校放寒假正是春节客运高峰，致使长途客运更趋紧张，甚至迫使学校临时更改寒假。
````此外春节游移造成元旦和春节相距日数不断变化，最大约四十九日，最小约二十一日。保证双节副食供应，需要调运大量的肉禽蔬果，由于计划不能稳定，供应工作容易失误。
````目前提出和响应这一提议的主要为自然科学工作者，不过也有人对此提出了异议。一位作家便认为，现代生活中，人的生活日益精确化，模糊性的东西却日益减少，而对于人类的心灵需求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人就真的会变成跟机器一样了，因此，春节不能被固定下来。一位民俗学家则认为，对春节的认同是民族心理中固有的东西，如果连春节都被改革了，那么中华民族还能用什么东西来与其他民族区别呢？看来，春节是否适宜改在立春还有待于有关方面进行广泛深入的讨论。
本报驻京记者 孙健敏
（载于《历改信息》第4期，1997-05-28，曾有十多家报纸转载。辑入《历法改革研究文集》，1998-12）
F-5天文专家方成院士细说“春节改期”
有专家建议将春节改在每年的立春这一天 建议可行吗？
请看——
天文专家方成院士细说“春节改期”
《金陵晚报》1997年4月14日 2版
````不久前，有媒体报道了一些专家建议春节改期的消息，这引起众多市民的兴趣。恰巧，持有此观点的一位专家就在我们南京，几天前，记者约请这位专家——中科院院士、南京大学天文系的方成教授，细说“春节改期”。
````方教授说，“春节宜定在立春”这一历法改革建议是由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和陕西师范大学章潜五、金有巽、应振华等数位教授率先发起的。我国传统上把春节定在阴历（有时称农历）的正月初一，阴历是根据月亮盈亏来确定的，而公历则是根据地球绕太阳的公转来确定的。由于这两种历法之间没有确定的对应关系，因此，把春节定在阴历的正月初一，形成一系列的社会困扰：
````首先，影响春耕春灌，现行春节在闰周19年中，约10次处于立春之后，更有4至5次接近雨水节气，加上农村过年习俗“不过十五不下地”，这往往延误农时；
````其次，由于正月初一对应的公历日期不固定，最早约1月22日，最迟约2月19日。职工春节休息半个月之久，这使1、2、3月份的工作天数忽多忽少变化，影响到精确统计和评估生产效益；
````第三，春节游移不定造成全国大、中、小学每年冬季放假和开学的时间移变，两个学期长度不等，有时相差3至4周，影响教学计划的稳定和统一。
````此外，春节游移还造成了元旦和春节的相距日数的变化，最长约49 天，最短仅21天。为保证两大节日的副食品供应，需要调运大量的肉食蔬菜，由于计划不能稳定，供应工作容易失误。
````而专家认为，如果根据阳历，把春节固定在24节气中的立春，由于它固定在每年的2月3日或4日，就可以避免上述弊端。同时也是切实可行的。当然要改变传统的习俗，一般人不容易很快接受，但只要广泛宣传和讨论，大多数人形成了共识，则改变旧俗是很有可能的。
方院士介绍说，其实，日本以前也是沿用中国的春节定在正月初一的做法，后来改为公历的元旦作为全国最大的节日，大家也习惯了。欧美等西方国家把圣诞节作为自己最隆重的节日，也是按照公历定在12月25日这一天。方成院士强调说，传统习俗固然要尊重，但也不是一定不能改变的。
方成院士建议，“春节宜定在立春”的历法改革，应先进行广泛的宣传，让老百姓也参与讨论，让大家都能接受。在取得共识后可以通过立法的形式确定。
特约记者 马伟宏
编者注：随后，马伟宏记者又协助江苏卫视台主持人王岂先生播映“春节话改期”专题采访节目，方成院士和多位有关部门的专家学者发表了意见。
方成院士建议给“飘浮不定的春节定位”
春节元旦能否“合二为一”
《华商时报》1997-04-18 马伟宏 顾德宁
西安电子科大历改研究小组提出“春节宜定在立春”的建议，呼吁全国人大立案审议。方成院士认为，此说有一定道理。我国传统春节定在阴历的正月初一，经常有变动，可能会影响春耕春灌。不过，他本人更倾向于将春节这个中国新年与元旦合在一起，这样对国民经济的安排和效率统计及春运、学校的教学安排和市场供应等都有好处，可能会产生很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率。其实，一些以前过春节的国家现在已经将春节和元旦“二合一”过了，如日本。至于欧美国家将圣诞节定为最大的节日，从公历12月25日一直玩到新年元旦，从全年时间安排上，也颇为合理。
方成院士同时指出，春节是我国最大的传统节日，特别牵动华夏儿女的感情，所以他建议先广泛地议议，取得上下共识，然后以立法形式渐渐改革，一定要慢慢来。
1997年5月4日晚及5日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简要报道了方成院士建议的消息
（以上载于《历改信息》第4期，1995-05-28。辑入《历法改革研究文集》，1998-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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