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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圣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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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16:0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3、基本都叫不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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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拉达曼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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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面部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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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16:1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古之斗士

这些图不知楼主是否见过??

古之斗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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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2、命运之再会

命运之再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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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3、王者风范

王者风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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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必读] 黄金圣衣的重量

[转贴]黄金圣衣的重量
黄金圣衣的重量

作者:夜煞

众所周知,黄金是地球上的一种贵金属。它是第六周期IB族元素,是柔软有延展性的亮黄色过渡金属,与铜矿石和单质铜共生于地壳中的矿脉里。原子序数79、原子量196.9665、元素符号Au、中文名称金、英文名称Gold、拉丁文学名Aurum、原子半径为1.79、离子半径0.85(+3)、共价半径1.34、外围电子排布5d10 6s1、核外电子排布2,8,18,32,18,1、常用化合价+1,+3、同位素及放射性有Au-194[1.6d] Au-195[186.1d] Au-196[6.2d] Au-197 Au-198[2.7d] Au-199[3.14d]、常见化合物HAuCl4、熔点1064.43℃、沸点2806.85℃、密度19.320克每立方厘米、主要光谱线波长267.595nm、己知同位素数目21个、同位素质量范围185-203、地表中丰度0.004ppm、海水中丰度0.000004ppm。
(众:你个BT上化学课啊?)
而作为88个星座中最高贵的圣斗士——十二黄金圣斗士,他们的圣衣当然是由黄金制成的(背景音乐:“黄金圣衣锵锵锵,天下无敌锵锵锵”)
我们的故事,就是围绕着黄金圣衣展开的……

“怎么得了啊!早知道做黄金圣斗士要穿黄金圣衣,我就不当了!”
“天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来来,兄弟们,联合签名抗议!”
“天啊!我不穿,我坚决不穿……”
一大早,圣域的山脚下就传来小黄金们叫苦连天的喊声。原来今天是老教皇要向小黄金们发放黄金圣衣的大好日子。
(众:叫苦连天?!……大好日子?!……你哪根筋不对啊?)
究其原因,原来是前一天,教皇对黄金圣斗士们说:“为了彰显你们的高贵身份,黄金圣衣全部是纯金制成的!”
有胸甲肩甲腰围护臂护腿头盔可以把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黄金圣衣全部是纯金制成。就是说,根据黄金密度为19.320克每立方厘米、平均人体表面积约为1.6平方米来算,即使黄金圣衣只厚一厘米,也有309120克也就是300多公斤重。
这对于年仅7、8岁,最大者不超过15岁的黄金圣斗士们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但是,身为已经被选为黄金圣斗士的圣域保卫者们,是不能随意辞职的,不然会被视为“背叛女神”。届时,将受到更加严厉的处罚——背着纯金女神像绕圣域走一圈!
这可怎么办呢?

尽管恐惧、沮丧、担忧、郁闷,小黄金们还是苦笑着参加了圣衣发放喜庆大会,按时拿到了黄金圣衣。面对沉重的圣衣箱子,一贯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死勇往直前所向无敌精神抖擞的黄金圣斗士们竟然有些腿软。
自从拿到黄金圣衣之后——

白羊座的穆看着白羊座黄金圣衣肩部硕大的两个金羊角发了一分钟呆后,毅然决定:为了防止自己因为长期负担重物而导致锁骨骨折,能不穿圣衣则不穿。在女神颁布了类似小学生必须穿校服的“圣域范围内的圣斗士为表明身份和避免攀比必须身着圣衣”的无人性法令条款规定之后,穆立即自费买了机票逃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在中国境内最最杳无人烟几乎就要到达克什米尔地区的帕米尔高原吉米麓隐居起来,一身轻布便装,没有人命关天的大事坚持不回圣域,这才觉得在大自然的拥抱中自由呼吸自由行走是多么轻松愉快。

金牛座的阿鲁迪巴凭着自己人高马大充满力量,以挑战自我的非凡勇气,坚持身穿圣衣、头戴头盔,认真执行女神的倡议。说来也神奇,自从阿鲁迪巴拿到黄金圣衣,他从前所进行的拖大石块、举杠铃、拎沙袋、负重竞走等各项体能训练项目都被省去了,听他的教练说,只要每天坚持身穿黄金圣衣做事,就能起到超乎想象的锻炼效果,其运动量超过他过去每天其他锻炼量的总和。因此,阿鲁迪巴的身体被锻炼得越来越结实。
很快,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在与星矢交战后,阿鲁迪巴的牛角被削去了一个,从此他的头盔左右重量不等,以至于牛哥的脖子发生了一点细微的病理变化——老是向右边歪一度。而且,在经过与海魔女苏兰特一战后,阿鲁迪巴发现黄金圣衣有一致命的缺点——因为它太沉重了,以至于自己在被打倒之后,怎么也爬不起来!

双子座的撒加一看到双子座黄金圣衣雕刻精美用料厚实而且还比别人多两张脸的头盔,差点没昏倒过去。
WW:“怎么办?我可不想因为长久戴这么沉重的头盔而颈椎错位。”
BB:“那简单,一定要不择手段当上教皇!当教皇不用穿黄金圣衣!”
撒加的双重人格第一次达成了完全一致。
但是,史昂却把教皇之位传给了艾俄洛斯。撒加一看自己即将落得不得不穿那沉重的圣衣戴那沉重的头盔的命运,体内的BB咬牙切齿地决定“为了不穿黄金圣衣,干脆杀掉老教皇篡位!”并当晚即付诸实施。史昂由于当教皇前长期穿着沉重的白羊圣衣导致骨质疏松,武功尽失,所以撒加很容易就得手了。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教皇的大头罩和面具并不比双子座黄金圣衣头盔来得轻。所以,在星矢闯入教皇厅的时候,WW终于找到了吐糟的对象而痛哭不止,并立即取下十分沉重的大头罩,表示“我这个教皇当得实在是……(重死了)”。

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十分爱惜圣衣,经常撕人脸来将它擦拭得非常干净光亮。而且因为巨蟹座的黄金圣衣头罩是镂空面具状的,质地还不算太重,所以迪斯戴着它并没有觉得是沉重的负担。但是圣衣的主体部分还是非常沉重,怎么办呢?
迪斯听说地球以外的地方不受地球重力影响,没有重力作用也就感觉不到重量。于是他决定为自己造一个异世界躲在里面。由于在圣域里使用异次元空间的专利已经被撒加购买,迪斯只好用三十斤大闸蟹作贿赂,求助于哈得斯,租了一个黄泉比良坂在自己的领地里,从此终于可以躲在感觉不到重的幽灵世界了。
在与紫龙一战中,紫龙率先遵循一贯的习惯把自己的圣衣脱了个干净。巨蟹座圣衣一见紫龙轻装上阵敏捷灵巧,自己亲爱的主人却拖着沉重的盔甲累赘不已,念及主人平时对己也算是有仁有义,便立即主动离开了主人迪斯的身体,为主人创造了轻松、自由的战斗条件。

狮子座的艾欧里亚因为生在圣域、长在圣域,从小被哥哥教导要尊敬女神、听女神的话、对女神坚持两个凡是,因此尽管对黄金圣衣的重量感到毛骨悚然,还是因为不想离开哥哥以及在圣域外的地方有水土不服生理反应而留在了圣域。
有一天,教皇召见艾欧里亚。小艾拖着沉重的圣衣自早晨从第五宫开始行走,一直到中午才蹭到教皇厅,等到他肚子饿得扁扁地爬上楼,火冒三丈地咕哝了一句“女神颁布的什么破规定!”教皇立即以他对女神不敬为名,命令他和沙加单挑。沙加因为其第六宫比他的第五宫要更靠近教皇厅一个单位,而比他早两分钟到达。不愧是最接近神的人哪!
小艾和沙加挥起拳、抬起腿,然后因为圣衣太重,再也挪不开一步了。战斗持续了七十二小时又五十八分钟三十六秒。小艾和沙加就这样互相苦笑着保持着僵硬的动作。撒加洗完好几场澡后回来看到这两个人竟然还维持着原先的场面无法动弹,非常没有想法地用自己捧在手中正准备戴的头盔在小艾头上敲了一下:“你发什么呆呀?”结果小艾因为被重物敲击头部而变傻了,见谁扁谁。最后因为体形庞大的卡西欧士在小艾面前倒下砸在地面上而产生的巨大震动波使他的脑细胞产生了负负得正的作用,小艾的神智才恢复清醒,重新成为了一个爱女神、爱圣域、爱圣斗士的五讲四美好青年。

处女座的沙加是全圣域体型最“娇小”的黄金圣斗士。作为举止优雅、气质非凡、品貌俊秀、金发飘逸、被称为“最接近神的人”的沙加,自然不可能有像阿鲁迪巴那样壮实强健的体魄。面对头盔坚硬厚重、主体包裹严实、还有两个超大护肩的处女座黄金圣衣,沙加来到圣域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想当年,当沙加在自己的修炼地印度,接到老教皇的红信封,高兴地告诉他“你明年将拿到纯金打造的黄金圣衣”这一美好消息之后,沙加顿时从自己的痛苦想到了普天众生的种种痛苦,面对佛祖,怆然泪下。
但是身为释迦转世、被万人敬慕的、被当作神的使者同等级看待的黄金圣斗士,沙加自然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竟然会对一件圣衣叹息不已。因此,最后,他还是很大义凛然地穿上了黄金圣衣。而避免自己因为身穿过于沉重的黄金圣衣而走动困难的最好方法就是——装酷,不作走动,终日打坐,不理世事!
沙加终于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巧妙地解决了圣衣和自己之间的矛盾,既避免自己比起其他圣斗士略显瘦弱的身躯不会因穿着沉重圣衣而劳累,又不失仪态。

天平座的老师童虎自从被女神施以假死&&&&,虽然灵魂未见老去,但是在没有返老还童之前,他的躯体外表还是261岁的苍老身躯,看上去身材矮小、体格也并不健壮。他觉得自己如果穿上这实心纯金组成的重达数百公斤顺便还附带六件武器的圣衣,一定会被压垮。于是他决定连夜逃回庐山。但是凭着童虎老爷爷的老人家体魄,把这沉重的圣衣一同扛回庐山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所以童虎只能把天平座圣衣丢在了天平宫,只身拄着拐棍坐飞机回庐山休养去了。他根本不担心圣衣无人看管会丢,这不仅是因为他对女神教导下的圣域的圣斗士们和圣斗士候补们的品行风气之好非常有把握,更是因为他坚信:绝对不会有孩子傻到自己那么重的圣衣还不够应付,还要多拿一件!
事实证明:童虎老爷爷把他的天平座黄金圣衣丢在天平宫是非常明智的。这不仅省却了其本人来往庐山途中的艰辛,还为后来紫龙在天平宫劈冰棺救冰河而给予了关键性的帮助。

天蝎座的米罗拿到圣衣后,看到小伙伴们都在为各自的头盔之大之重而扼腕叹息痛哭流涕,赶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的圣衣箱子打开,掏出头盔一看:哈,是个头饰状的蝎尾部件,重量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他顿时觉得自己巨有优越感,连看自己的影子都觉得顶天立地起来。从此就经常戴着这天蝎座黄金圣衣头盔,即使被对手打掉了也要赶紧捡起来戴好,免得这比较轻松比较美观的简式头盔被对手抢了去。到时候女神若是补给自己一个又重又大的头盔,那才叫欲哭无泪呢。
但是天蝎座的圣衣主体还是比较沉重,走起路来非常不方便。米罗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卡妙的宫中以冰铺地,又光又滑,走路一点都不费劲,就三天两头向水瓶宫跑,为自己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行动环境。圣衣的沉重负担是导致米罗卡妙之间传出绯闻的罪魁祸首。

射手座的艾俄洛斯拿到圣衣后,简直都要哭了。“人头马”形状的圣衣比其他人的圣衣看起来更加汁多料厚,背后还有两对大翅膀,穿在身上寸步难行,甚至几乎会被拖倒。
艾俄洛斯非常忠于女神。女神转世后,他在第一时间抢到了女神婴儿的喂养权。他相信,自己的忠诚和精心照顾,必将感动女神取消那一条恐怖的规定。艾俄洛斯抱走女神之后,撒加对他气不打一处来,认为艾俄洛斯不仅抢了他的教皇位置,又想抢他对女神的贿赂权,忙派自己的小伙伴修罗去追抢女神。艾俄洛斯背着沉重异常的圣衣箱子作远途步行,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倒地不起,并对自己背圣衣又抱女神的给自己添罪受的行为后悔不已。在遇到城户光政后,他赶紧将沉重的圣衣箱和女神一同丢给了城户老先生,自己逃之夭夭。
由于射手座的黄金圣衣附带的弓箭也是纯金制成,又重又软,极难拉开,艾俄洛斯伤透了脑筋。他在射手宫的地下挖掘了一个大地下室作为秘密实验室,经过13年的努力,终于在阅读了无数类似《航空航天事业必读》、《码头运输行业中重物的搬运诀窍》、《重体力劳动者的自我劳防》、《火箭升天的奥秘》、《航天飞船的研制和发射》等书籍之后,研制出了一套电脑控制圣衣弓箭自动发射系统,并在星矢等人到达射手宫后试用成功。

山羊座黄金圣衣的设计将身体包裹得非常严密。修罗试着把它穿上之后,就难以脱下。整天穿着这么“充实”的重量行走,可真不是味儿啊!
修罗试过敲、撞、凿、拆等各种方式,但是还是没法把这沉重又牢固的圣衣从自己身上解下。从此,他开始苦练圣域中最有杀伤力的解体术“圣剑”,在短短十三年中练就了一手纵斩天、横破地、风云枯、海石烂的刀功,并且能轻松完成将一只停在别人鼻子上的苍蝇的翅膀尖削下,而鼻子不伤分毫的精湛技术。打这以后,修罗终于可以不为黄金圣衣脱不下来而困惑了。
修罗平生的爱好除了烹饪就是旅游,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登上月球参观。在对紫龙一战中,紫龙又按老习惯把圣衣脱光,修罗看得十分郁闷。当紫龙宣布他可以用庐山亢龙霸飞上月球而不用购买机票时,修罗真是羡慕极了,赶紧抓住紫龙一起飞上太空,并非常狡猾地把自己沉重的圣衣抛给紫龙穿。紫龙因此由于重大的重力作用掉落回了地球,修罗顺利抢到了每年度一名的免费月球游的名额。这个世界真是聪明人得益啊!

水瓶座的黄金圣衣的头盔也是面罩形的,并不太重,因此卡妙并不介意整天戴着它。但是卡妙的体形也并不强健,穿着几百斤重的黄金圣衣真是吃够了冤枉苦头,要不就是坐下去站不起来,要不就是站起来坐不下去,或者就是迈不开脚步。因此,卡妙想方设法逃回了自己的修炼地西伯利亚,情愿忍受寒冬冷、大风吹,也不愿因为长期穿着沉重的圣衣而腰肌劳损关节移位。如果迫不得已一定要呆在圣域,他也会把地面上铺满冰,以使自己走动不用太费劲。当卡妙在天平宫遇到冰河时,他看到冰河身上单薄的圣衣,便将冰河封在了大冰块里,以让他也体会一下被困难行的滋味。当在水瓶宫看到冰河已经能独立完成从冰块内解脱出来的技术,他才认为冰河具有了被教予“曙光女神之宽恕”的资格。

双鱼座的黄金圣衣也沉重无比,所以美丽的阿布罗狄为避免自己每天精心梳理的漂亮湖绿色长发被沉重的头盔压得发型变形,几乎从来不戴头盔。
“圣衣这么重,我的完美身材会被压矮的!”
“圣衣这么重,没法做运动,我会发胖的!”
“圣衣这么重,穿着太臃肿,我觉得自己很没形象!”
阿布罗狄的牢骚不断。
最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因为他喜欢玫瑰花,于是在自己的双鱼宫后开辟了一片玫瑰园,整天呆在里面不出来。每次女神等来访,阿布总是以“我非常唯美主义,黄金圣衣又非常珍贵,不能被泥土所沾染”为名,穿着轻松的园艺工作服跑来跑去。这优越性可把其他的小伙伴们嫉妒坏了,所以,阿布平时除了和同样在自己的天地躲避圣衣沉重问题的迪斯交流经验之外,没有什么很好的朋友。

除此之外,双子座的加隆一看双子座的圣衣如此沉重,立即主动放弃了成为双子座黄金战士的机会。因此,撒加给他加上了“背叛女神”的罪名,把他关进了水牢。
BB内心:“我在这里受圣衣压迫之苦,你却妄图逃脱,不可以!”
谁知,加隆因祸得福,成为了海斗士。海将军的鳞衣都是用轻便的镀金钛合金制造的,在海水中又有浮力,轻松得很。这样一来加隆在撒加面前更加趾高气扬了,提到撒加就称其为傻瓜。至于撒加终于摆脱了黄金圣衣的沉重,换上了黑晶质地的冥衣之后,自然就忘却前嫌,与弟弟和好如初。
在冥界一战中,波赛冬不远千里送圣衣帮助了青铜圣斗士。因为除了神,谁提得动5件沉沉的黄金圣衣啊!而且,不是因为冥界磁场特殊,感觉不到重量,年仅豆蔻年华身材小巧的青铜圣斗士们恐怕刚穿上黄金圣衣就全身粉碎性骨折了。
黄金圣衣的重量已经成为圣斗士们的共同噩梦。
生活精彩在于想象力丰富和善于调整心态。幸福来自于深切感触、简单享受、自由思考以及被需要    ——地球历公元2006年2月10日上午11:55分。by  meteoro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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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上些好文。。

被遗忘的都市传说 序章 信签

所罗门说:普天之下并无新事。正如柏拉图阐述一切知识均为回忆;所罗门也有一句名言:一切新奇事物只是忘却。
——弗朗西斯?培根《随笔》
序章 信签
此刻我已经坐在遥远异乡的一张书桌前,夜色透过没有拉上的窗帘慢慢渗透进室内,仿佛触手可及,可以看到一些或明或暗的星。有一刻我觉得凝滞的时光变得具象化,冗长而且沉重的光纷纷坠落在我脚边散落一地,却不曾在我皮肤上刻下痕迹,那是自古至今很多人挥霍浮华和生命寻找的大幸福,但是于我却是大悲哀,那些最终寻找到永恒生命的人,应当与我一样悲哀。
死亡让我们朝露一般的生活充满智慧和忧伤,因为生命的短暂和不可重复让我们每一个决定都有一去不返的悲壮之情,因而一切行为都变得庄严沉重。而无尽的生命让我厌倦,每一个时刻都是过去或者未来的某一时刻在当下的投影,我不知道什么是意义,因为对重复的厌倦,我对任何选择都开始漫不经心,因为杀戮,我也不再对短暂的生命抱有同情。印度人古老的智慧认为人们应当克制、舍予并同情,而我觉得自己在一天天逃离人类的躯壳的同时也在逃离人类的心灵,只是在回转头看看自己的过去时还会被来自洪荒年代的雷霆之声震惊,然而惩罚已经降临。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城市在无休止的蔓延,宛如人类的欲望一般没有尽头,城市之间的空隙在变得狭小,而城市在生长中变得魅力全无,有一些日子我常常怀疑我的旅程只是航空公司跟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从一个城市起飞,转一个圈又回到原地,一模一样的机场,只是改变了地名,一模一样的城市,只是改变了街道的名称,甚至人群都一模一样,区别只是有没有你站在其中。那个有一个人等待我回去的城市,是我的家园,别的城市,是异乡。
我没有遇到一个同族,他们好像和我开玩笑一样隐没在了城市的角落,我能感到他们就在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后窥视我的一举一动,但是他们似乎不愿见到我,隔绝和孤独,也许是一切永生的种族共同的性格。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爱你,每个清晨我锁好房门拉起窗帘逃避人群和阳光的时候,我想我在想的是你,然而不是因为思念,只是没有别人可想。我开始怀疑你是否爱我,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只是某种习惯。我甚至怀疑我是否曾经爱过你,还是只是被某一刻突然爆发的欲望迷惑了双眼。没有什么比我们的生命更永恒,用我们的生命画一个圈,一切情感都可以封闭在其中,没有一种能够超脱。即使真的还有爱情,那上面也一定因为我们的疏离而积满灰尘。
两个月前我从巴黎来到桑利斯,那是你当年旅程的起点,我常想当年你在那些中世纪就存在的街道徘徊的时候,是否曾经遇到一样停驻的柯罗,然而我知道你不爱他,对你而言他太诗意太华丽太温情,而你不需要这些,你们只有一点相通就是同样不爱耀眼的阳光,太亮的光照不能通往梦境与诗意。但我依然想知道当年你的血液没有冷却的时候,你是否为孟特芳丹的回忆中铺满阳光的森林倾倒,那依旧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地方。
桑利斯让我暂时忘了从我脚下延伸出去的笔直的大路和玻璃建筑,那些蜿蜒的街巷通往沉静的市民广场,每一级台阶好像都能讲出一个故事。我不停的行走,几乎每天都会把所有道路走一遍,我已经记住了墙角每一片苔藓的形状,并且想像孩子一样为它们编造故事,我最终没有把它们写下来,我已经失去了用笔叙事的能力,那些被杂沓的步履碾过的地方,没有故事可以讲述,我的灵感已经湮灭在时光中。
新年的夜晚,站在喧嚣的广场上,身边是歌舞升平,短暂而绚烂的焰火把天空染成一片繁华景象,人们的脸上变换着色彩,然而是一样的快乐,除了我,我不明白一个年华的老死有什么值得庆祝。那一刻让人动容,我却只看到水池中明灭不定的斑斓夜色,和真实一正一反,却分不清真伪,我忽然明白古人的智慧中为什么总会出现理想的国度,那只是他们望着镜中虚像的感慨。我的生命是你给我的永恒,所以我该完美,可是我并不完美。
这时候我身后一个老人忽然有人唱起了古老的民谣,一种叫不出名字的古老的弦乐的伴奏下他苍凉的声音穿透了我的记忆,我忽然顿悟那些连绵不绝的变化并不应该让我悲哀和恐惧,那些翻滚而来的未来都将成为现在然后变成历史,我生活的时间总是此刻,“活在当下”,那是一种古老的智慧,简单而又沉重。我忽然想起我逃离你并且马不停蹄的奔走的初衷是寻找你的过去,然而这一刻我觉得我的追寻只是一种无意义的偏执,我不该为你悲哀,忘却过去的你是幸福的。于是我决定停止行走的生活停留下来,尽管无可期待。
生活精彩在于想象力丰富和善于调整心态。幸福来自于深切感触、简单享受、自由思考以及被需要    ——地球历公元2006年2月10日上午11:55分。by  meteoro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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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被遗忘的都市传说 第一章 米罗

一个故事是从一部小说开始的,现在这部小说就在米罗桌子上,当然目前还只是个开头,米罗曾经认为小说有两种,一种是好小说,一种是坏小说,现在他认为小说应该分为老板喜欢的小说和老板不喜欢的小说,或者能卖出去的小说和卖不出去的小说,当然,到了艾俄洛斯这样,小说就只有一种了,小说就是小说。按他以前的标准,撒加的这本应该算坏小说,他读过撒加写的好小说,但这本无疑是坏的,但是按现在的标准他认为这是老板喜欢的小说。撒加是个敏锐的人,他于人性有尖锐的看法,米罗看了他的语言都要忍不住脸上发热,但是这本书却不是,他太痴迷于迷宫般的叙事方式了,这是一些关于吸血鬼的故事的大综合,每一个故事都有头无尾,而且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像一个语言的漩涡,对于这样的小说米罗一般读上两章就昏昏欲睡了,但是老板喜欢这样的,或者说老板认为这样的小说能卖出去。更可怕的是其间还混杂着对上帝的极度不信任,有些段落几乎是赤裸裸的挑衅,米罗生在一个有宗教信仰的家庭,虽然他不是一个对宗教热衷的人,不过读这些段落还是觉得有点心惊,其实仔细看得话,每一个故事都是颇有趣的,米罗想起小时候读过的吸血鬼故事,和与之相伴的剧烈心跳比起来,撒加的文风轻蔑而淡漠,好像一个阴冷的局外人,看着生生死死却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米罗认为对恐怖的热衷是一种恶劣的习性,包括描写吸血鬼的小说会畅销,或者恐怖电影得了高票房,都是这种习性的延伸,虽然他也认为对于这本书制造恐怖并不是主要的意图。撒加近来在畅销书作家排行榜上人气飙升,老板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不过现在他已经决定结束一天的工作了,其实是什么工作都没做的一天,米罗望着办公桌上凌乱的纸张,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还有冷掉的咖啡,打了个哈欠。“米罗,我哥让你去他办公室。”艾欧里亚刚从艾俄洛斯那里回来,脸色铁青,他负责的新书一定又被骂得一文不值,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艾俄洛斯对于大多数编辑还是谦和的,但是对于弟弟从来不会嘴下留情。艾欧里亚虽然挨骂,不过他还作了点什么,而米罗得到这个编辑的职位的两个月来,就什么都没做过,所以他最担心的是艾俄洛斯让他滚蛋。但是米罗只是微笑着摸了一下艾欧里亚的头发,这个可爱而单纯的家伙,每天早晨都能从他的发型猜出他的睡姿,身后传来艾欧里亚的低声抱怨。
还好艾俄洛斯的脸色并不难看,对于生活一向浑浑噩噩的米罗,这位精明强干的资深编辑的领带就是风向标,紫罗兰色证明今天是个星期五,米罗想,亲爱的艾俄洛斯,不要毁了我的周末。艾俄洛斯脸上带着颇有风度的微笑:“不知道撒加的书稿你看得怎么样了。”想到这个有点遥远的名字,米罗才想起堆在桌子上的大堆书稿,他想做个介绍,顺便评论两句,艾俄洛斯挥手制止了他:“这部书就由你负责了,撒加认为他应该和编辑重新磋商一些细节。撒加约我这周末和他做一次面谈,但是我没有时间,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了,我们要坚持的原则你都清楚,别的细节你可以自己决定。对了,他就住在兰斯区。”说完开始滔滔不绝的将起工作室的原则问题。面对米罗渐渐紧锁的眉头,艾俄洛斯过意不去的笑了一笑:“回来我请你吃饭。”听了这个没什么希望兑现的诺言,米罗真想把所有书稿都撕了扔在他脸上,不过他不敢,毕竟这个人是他上司,他觉定欺负他弟弟为报复。
晚上回家,还要面对艾欧里亚,真是悲惨的事情,艾欧里亚不去和哥哥住在一起,却和米罗合租一间公寓,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就住一个宿舍,后来又在在一家出版社的同一间工作室任职,吃同一个锅做的饭,永远互相看不顺眼,但是也分不开。吃饭的时候,艾欧里亚颇有兴趣地听了米罗的任务,然后大笑起来:“真是艰巨的使命,撒加是个公认的变态,没有一个编辑和他合作愉快的,他从不接受任何意见,不过听说这个家伙喜欢男人,你这么有魅力我哥派你去就是去勾引他也说不定。”米罗面无表情的把面前的桔子汁一股脑倒在他身上,“混蛋,你要给我洗衣服!”“找魔铃去。”提到这个追了三年还只是个没有结果的人的名字,艾欧里亚马上成了一个被扎了一针的气球,开始考虑要不要再向米罗讨教几招泡妞秘籍,米罗却端着餐具去厨房洗了,其实艾欧里亚是个很好的人,其实米罗从心眼里还是喜欢他的,但是他们总又吵不完的架。
“现代吸血鬼的故事,有时候是从一个电话开始的。”米罗已经读到新的一章了,终于脱离了中世纪的阴霾,有了现代的气息,这时候电话响了,米罗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觉得这种巧合有时候是某种不祥的暗示,但是也只有一切发生以后才会知道,幸好他不是个相信神秘主义的人,而且认为吸血鬼只存在于小说和电影里。“你好,我是撒加。”电话里是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米罗还算喜欢这个声音:“你好,撒加先生,我是米罗。”他想象撒加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应该不是很坏的印象吧。撒加毫无感情的继续说:“艾俄洛斯向我介绍了您,很荣幸能和您这样的年轻人合作,我希望我们之间有一次愉快的合作。”“我也这样希望,事实上我也非常欣赏您的作品,在两年前我就是您的忠实读者了。”米罗这些恭维话倒也不全是谎言,撒加轻轻笑了一声:“能否冒昧的邀请您和我明天晚上在双子星餐厅共进晚餐?那里还安静,希望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是愉快的。”“晚上?好的。”尽管不情愿,米罗还是同意了,事实上撒加客气的语言里有一种不容辩驳的坚定,米罗实在没办法说不,接电话回来米罗看着台灯发了半天呆,直到眼睛都花了。
撒加,米罗重复着这个名字,显然这是个笔名,米罗觉得有这样一个笔名的人一定是个自恋狂,而艾欧里亚说的变态也有可能。不管怎么说,米罗想约个女友出去吃饭的周末的晚上就这么毁了。
生活精彩在于想象力丰富和善于调整心态。幸福来自于深切感触、简单享受、自由思考以及被需要    ——地球历公元2006年2月10日上午11:55分。by  meteoro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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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被遗忘的都市传说 第二章 撒加的红酒

想到去这样一家正经的餐厅吃饭,米罗还得为自己拼凑一身不会被拒之门外的行头,这对于上班下班都穿体恤牛仔裤的人来说真是一种痛苦,对着镜子的时候米罗几乎不认识自己了。其实米罗非常迷人,一笑起来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没有人能看他第一眼不看第二眼的,即使他穿着牛仔裤破球鞋,特别是一头奇怪的蓝色卷曲长发,不羁的披在肩上,米罗并不是觉得好看,只是懒得剪掉,艾俄洛斯很多次旁敲侧击希望他改变形象,于是他就更不愿意剪了。他的皮肤是一种被阳光吻过厚的蜜色,米罗想起自己家族好像有希腊人的血统,这让他有一种无聊的自豪感。
  在豪华的双子星餐厅的门口,米罗的破烂二手车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不过还是身上的衣服让他觉得更不舒服一些。没有人比这里的侍者更能分辨上等人了,米罗的衣服就是再光鲜十倍,他也能看出他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但是他还是没有把米罗拒之门外,米罗说了撒加的名字,侍者将他引向了一张幽暗的角落里的桌子,撒加已经等在那里了,米罗看见一个黑衣蓝发的背影。在那个人转过身的一刹那,米罗心里一震,撒加的头发披散着,甚至比米罗的还长,但是显然经过精心的打理,脸色有点苍白,没有血色,五官就像名家最得意的雕刻作品,但是一双湛蓝的眼睛中略带忧郁的神情可以让全世界的女人心动,他穿这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外套,看起来更像一个中世纪的贵族,事实上他身上的气质就是一个纯粹的贵族,这个时代早就该绝种的贵族。对于随意惯了的米罗,这里的气氛让他不舒服,麻木的握手,撒加指尖的冰冷加重了米罗心中的沉重感,他是一个让人觉得有压迫感的人。
  毫无意义的面谈,后来米罗是这样评价这次见面的。开始有些尴尬,因为米罗不喜欢问小说的进度之类每个编辑都会关心但是毫无意义的问题,但是撒加很快就开始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话的时候他的双手以一种奇怪角度的绞在一起,这说明他有一点紧张,米罗不大相信这样一个有贵族气质的男人会因为说话而紧张。菜已经点好,从餐前酒到甜点,每一样都那么精致高贵,米罗有点沮丧,面对太精致的东西他都会有点沮丧,这种沮丧的感觉直接影响了他的食欲,虽然每道菜都那么诱人。“你为什么会写一个吸血鬼的故事?”米罗问,“因为有人喜欢,这样可以卖出去。”撒加说。“你不会让我相信真的是这个理由吧。”米罗看出撒加说话的时候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撒加笑了:“你不承认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吗?真相总是被怀疑。”他拿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小口,那是一种名叫Vampire的奇怪墨尔乐红葡萄酒,味道苦涩神秘,但是撒加看起来很喜欢,奇怪的爱好,奇怪的牌子。
  撒加微微低着头,凝视着酒杯中滚动的红光:“我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这个城市有很多吸血鬼的传说,这些传说正在慢慢湮灭,在这些传说盛行的时候,这个城市混乱而疯狂,但是有一种让人绝望的美,全世界奇怪的人都聚集在这里,目光迷茫的寻找自己的梦想,把这个城市染成斑斑驳驳的奇异色彩,就像我一个朋友的画一样。但是现在她已经建立了完整的秩序,于是这个城市的魅力也就退色了,我只是怀念一下那个时代而已。当我用笔记录下这个城市的美,这种魅惑就会融入这个城市的血液,永远不会消失。这个回答你满意吗?”自恋狂,米罗心里说,他是漂泊来这个城市的,但是撒加的深情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动容,一个迷恋自己生活的城市的人,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你似乎忘了点什么,为什么你不问我书稿的进度之类的问题呢?”撒加说,这顿严肃的晚餐已经接近尾声了,米罗笑了:“你会喜欢吗?其实今天坐在这里的,与其说是一个编辑,还不如说是你的读者,他是不会在意等下去的。”撒加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你的老板也不介意的话。”撒加在侍者拿来的账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米罗笑着说:“最后要感谢这顿丰盛的晚餐。”撒加说:“如果喜欢,你可以常来,这家餐厅是我的。”米罗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其实写作是适合有钱人的职业,他们衣食无忧,没有被别人操纵的感觉,才能专心操纵笔下的人物。”“我只是有更多的时间无所事事而已。”撒加这句话显得很谦虚。
  出了门天色已经全黑,米罗忽然想起来还没有撒加的电话,他想找张纸,于是钻进了自己的破车,撒加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米罗的破车上的装饰:“很不错呢,适合嬉皮士。”米罗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夸奖,一边费力的钻出来,一边笑着说:  “可惜嬉皮士已经绝种了。”“只要他们的精神还在,就不会绝种的,就像吸血鬼。”米罗听了不禁打了个寒噤,回头看见撒加还是似笑非笑的迷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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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被遗忘的都市传说第三章 夜宴

尽管米罗觉得撒加并不像传说中的不可理喻,但是他们的合作还是困扰重重,撒加坚持不肯修改文稿中渎神的片断,但是这恰好是工作室的底线。读者对于轻微的渎神,是乐于接受的,他们很乐于借此发泄对上帝的一点点怀疑和不满,但是一旦突破一种底线,他们就会不可理喻的疯狂批评,这样的事情简直糟糕透顶。而且撒加从来不在白天写作,他要求米罗不管有什么问题都晚上打电话给他,因此米罗加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班,艾俄洛斯却不会因此给他任何补偿。很多次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都是一个声音淡漠的男子,这也证明了小艾说的撒加可能是一个同性恋,米罗对这种事从来不排斥,虽然他只追逐异性,但是米罗觉得爱情比较无聊,因为他的迷人,所以女孩子总是来得太容易,米罗很有成为花花公子的潜质。他觉得历史上男女之间发生的荒唐的爱情故事实在太多,如果这些荒唐的事又在同性之间延续下去,简直太可笑了。米罗只追逐现实的快乐,对于遥远的幸福,他从来不奢求。艾欧里亚每次受到爱情的伤害,都要找米罗倾诉学习,这是米罗最大的娱乐。

  最近米罗心情糟糕到极点,他和撒加的关系非常紧张,艾俄洛斯也步步紧逼,他们俩针锋相对的观点,全要米罗调停,而且他似乎也被女孩子们遗忘了,倒是小艾和魔铃走得很近,经常出去把他扔在家里一个人很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撒加邀请米罗去他的家里吃晚饭。

  撒加的家在郊外很远的一座山上,周围有茂密的树林,有钱人霸占着风景优美的城郊,穷人如米罗,蜷缩在拥挤的城市,多么合适的分配。撒加的家意外的远,米罗把车停在山脚下的一家加油站加油,这已经是个很小的小镇了,但是撒加的房子还要更远。米罗要了一杯饮料,随口向老板打听起上山的路,“是去撒加先生的家吗?真是难得,撒加先生难得有客人的,他是个好心人,不过不大爱和镇上人交往,他和他的朋友……”老板胖胖的脸上现出一丝暧昧的微笑,“其实在大城市里也没什么,但是好像撒加先生好像比较怕闲话,毕竟我是这是个小镇子,所以他就不大和人交往了。”米罗心想他不和人交往闲话恐怕一句都没少,于是干笑了一声。

  天色已经昏暗了,道路很窄,树木茂密,这么幽静的地方倒是很适合撒加这样带点神秘气质的人,米罗很担心会没礼貌的迟到,但是他惊喜地发现转过一个弯就现出了一道大铁门,米罗下了车,发现门是掩着的,没有门铃,也没锁,他有点不知所措,于是自己推开了门,把车开进门,然后停车,下车,关门,做这些事的时候米罗觉得自己很傻。庭院很深,依着山势修建了一个意大利风格的花园,有跌落的水池和茂密的植物,撒加的房子是一座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端庄而且简练,没有繁琐的装饰,但是规模惊人,屋里透出的灯光让米罗觉得温暖。按响门铃,门应声开了,显然米罗在停车的时候主人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一进门就是撒加温和的笑脸。房子很大,装饰带一点洛可可式的繁复和矫情,但是又不失品位,在这个古典慢慢沦为庸俗的代名词的时代,这里还遗留着最后的贵族气质,大厅有一个华丽的弧形楼梯,还有温暖的壁炉,这些本来是家的重要组成部分的装饰也在慢慢失去。这时候米罗看见一个石青色长发的男人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的表情淡漠,虽然是凝视着米罗,可是好像是透过了米罗看见了他身后,如果不算他的表情的话,那张脸应该是非常迷人的,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目光接触,米罗觉得心里一紧,他从来没被人这样凝视过,而那人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他看上去很年轻,和米罗相仿,撒加微笑着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卡妙,他是个每天画画的怪物,卡妙,这是我的朋友米罗。”卡妙对撒加的介绍毫不在意,他的手和撒加一样冰冷。“我希望我没有迟到。”“你很守时呢,今天的晚餐是我们亲手为你准备的。”米罗有点奇怪的是,以撒加的富有,他们甚至没有一个管家,米罗觉得一切家事都是他们自己做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晚餐的菜色很简单,但是很精致,酒也可口,撒加吃的很少,卡妙几乎只喝酒,一边吃饭撒加一边和米罗继续谈一些书稿的事,卡妙却很少说话,米罗想起卡妙的名字其实是一个出色的小说家,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其实米罗觉得有点尴尬,因为撒加和卡妙虽然很少说话,但是他们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默契,而米罗觉得自己完全是一个介入者。幸好撒加是个很善于控制气氛的人,他很快就引到勺子上的族徽之类轻松的话题上来,让米罗暂时忘了尴尬。
  吃过晚饭,撒加忽然说:“今天你可以住下来,我们认真谈谈结构的问题。”米罗悄悄瞟了一眼卡妙,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了一点变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米罗于是准备拒绝撒加的邀请,但是卡妙忽然说:“今天晚上山上会有大雾,山路会变得很危险,你还是住下来吧。”米罗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能肯定卡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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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第四章 卡妙的咖啡

友好的气氛并没有坚持到很晚,当米罗撒加两个人在书房讨论提纲的时候,他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执,撒加几乎忘了他随时保持的克制的风度,激烈的指责米罗对他自由创作的权利的侵犯,而米罗则指责他是个固执的混蛋,如果遵循他的信仰,他的新书将被全世界的读者唾骂。最后米罗先恢复了正常,他看了一眼刚捶完了桌子脸色铁青的撒加,忽然意识到他们在做多么愚蠢的事情,“我想休息一下。”米罗说完就推开门出去了,撒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米罗觉得胸口都要炸开了一样,很想找个正常人说话,下了那个华丽的大楼梯,米罗恰好抓住了正在煮咖啡的卡妙,虽然卡妙看起来也不比撒加正常太多,但是至少他现在没有捶桌子。“牛奶?糖?”卡妙看了一眼米罗的脸色,然后倒了一杯咖啡给他。“谢谢。”对于喝惯了速溶咖啡的米罗,卡妙亲手煮的咖啡真的很美味,“你们习惯晚上喝咖啡吗?”“是的,我们都是喜欢晚上工作的人。”卡妙的语调很冷淡,但是米罗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像外表看上去那么难以接近的人,“可是你是一个画家啊,我不知道画家还喜欢在没有阳光的时候工作。”“阳光吗?如果懂得了欣赏夜色的迷人,阳光就不那么重要了,阳光太耀眼,太霸道,他会抹煞事物本身的美丽,用自己的颜色取代万物,只有夜色才能还事物本来的面貌。”卡妙抚摸着咖啡杯的手很纤细,苍白,那是一双艺术家特有的手,“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观点,我可以冒昧的请求欣赏一下您的大作吗?”米罗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他实在不想回去看撒加脸色了,卡妙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杯子,又倒了一杯咖啡,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然后他就引着米罗上楼,先去了撒加的书房送咖啡,只停留了片刻就出来了。

  他们进了隔壁的房间,那是卡妙的画室,一件很大的房间,里面充斥着各种颜料混杂在一起的奇怪的气味,大大小小的画框画架几乎堆满了整个房间,米罗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他的一幅未完成的画面,那是一个扭曲的人体,色调灰暗,人体的肌肤紧绷,肌肉结实,这显出卡妙是一个有深厚的古典绘画功底的人,但是让米罗感到不舒服的是,画面上隐约有一种血腥的气息,死亡的暗示,看见米罗皱了皱眉头,卡妙说:“你不喜欢也没有关系,我也是刚刚开始尝试这样的画风,我很乐于倾听你的意见。”米罗觉得卡妙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如果换作撒加他一定对米罗的意见嗤之以鼻,卡妙其他的画作其实妙不可言,他对色彩有超出常人的感悟力,米罗相信这就是卡妙说的剥去阳光的真实色彩,曼妙而且充满诱惑,有一种颠覆的快感,他很诧异什么样的一双眼睛能感受到这样的色彩,而卡妙对于构图和造型,却有一种强烈的古典主义倾向,他的画题材很多,证明他似乎是一个游历过很多地方的人。“好像莫奈发了疯的感觉,矛盾却迷人,你是我在这个城市见过的最有才华的画家,可是为什么从来没看到过你的名字?”“其实是我不大喜欢个人交往。”卡妙已经坐在了未完成的画像前,“我不喜欢的你的评价,我的确喜欢我的画作中的自相矛盾,我们的生活太多矛盾了,但是不要提什么莫奈。”“你应该办一次画展,你不应该让你创造的东西埋没,如果那样你的创造就没有意义了,和人交往不是糟糕的事情,你难道不希望你的画作有更多前所未有的热情?”米罗凑近了一点,看卡妙摆弄那些工具,“热情?”卡妙重复着这个有点陌生的词,忽然觉得对身边这个人有了一点好奇心。“撒加的小说你看了吗?”米罗还想找点闲话,“撒加是个有倾诉欲望的人,他对待小说总是很真诚,他刻意的想让小说接近真实。”“真实?吸血鬼吗?”米罗笑了,卡妙眼光闪动,缓缓转向米罗:“传说中的事情,不一定都是虚构,有时候传说比历史课本更接近真实。”米罗于是确定了卡妙也是一个疯子。

  卡妙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观点和话题,他们俩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米罗才想起来撒加还被晒在隔壁,他不知道现在过去撒加会不会杀了他,答案是不会,因为撒加已经开始修改文稿了,也许是对失去风度的大吵大闹有点愧疚,撒加同意修改一些段落,并且重新构思一下提纲。说实话米罗是累了,而两个半夜工作的人丝毫没有疲倦的意思,撒加看出他眼神中的困倦,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米罗就一个人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卡妙似乎睡了还没起床,熬了一夜的撒加送米罗出了门,“希望你常来,卡妙已经很久不和别人说话了,他似乎很喜欢你。”撒加说,沉重的大门打开,清晨的阳光倾泻下来,撒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米罗开着车,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密林从车窗上闪过,他心情不错,当他意识到他刚刚从一个自恋倾向明显的同性恋作家和一个有严重自闭症的画家的家里出来的时候,他为自己的表现非常自豪。其实作这样的情人真的很辛苦,两个厮守在一起的蠢货,米罗想,他还是喜欢花花公子的生活。

  今天迟到了,而且迟到了很多,没办法,昨天真的大雾,而且路上出了车祸,一大清早就堵车了。米罗对脸色难看的艾俄洛斯说了自己去撒加家里的事,还简要介绍了一下工作进度,一向认真的艾俄洛斯竟然对米罗说他可以从今以后专心这个工作,多和撒加交流,不必每天都在办公室泡着,别的工作可以交给别人,米罗受宠若惊,惴惴不安的出了门,身后的艾俄洛斯暗暗得意,为自己的决策自豪不已:第一次,和撒加合作的编辑不是工作了三天就哭着求他换人了,而且还被撒加前所未有的邀请到了家里,米罗果然是整个工作室最有魅力的人,他可浑然没有让米罗出卖色相的负罪感。

  得到艾俄洛斯特赦的米罗着实清闲了不少,嫉妒得艾欧里亚眼冒绿光,因为米罗卸下的烂摊子大半砸在他头上了,忙得连和魔铃约会的时间都少了,而米罗只是在家睡觉看书,然后开车出去彻夜不归,这让可怜的艾欧里亚有了杀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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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都市传说第五章 神父

圣维卓大教堂在这个城市矗立了二百年了,这座哥特风格的教堂,有高耸入云的尖顶和飘舞的拱券,好像不属于大地随时准备向天国飞升,她这个城市所有虔诚的天主教徒的心中最温暖的地方,不过纱织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她有太久没有进过教堂了,尽管她依旧慷慨的对教会进行捐赠,而教会也是那样坦然地接受。穿过空空荡荡的教堂,纱织有些惊叹的欣赏着那些彩色的玻璃画,这时候她看到了沙加神父,他是上帝最慷慨的创造,纱织想。金色的长发和湛蓝的眼睛,从身材到相貌,每一处搭配都像是最精心的设计,惊人的和谐。但是他似乎对自己的美貌并不那么在意,只是非常清楚如何恰当的运用自己的魅力。

  “您好,纱织小姐。”沙加不动声色地招呼。
  “神父,很高兴又见到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来到这个教区有三个月了吧。”
  “是的,这三个月来多蒙您的照顾。”
  “其实这个远离教皇使节版图中心的教区不是很适合您这样才华出众的神职人员。”
  “怎么说呢,纱织小姐,我想这是上帝的旨意。”沙加脸上终于显出一闪而过的不悦,正因为他的桀骜和他的才华成正比,于是他得罪了一些碌碌无为的主教。
  “上帝的旨意?那只是主教们的旨意罢了,上帝不会希望您这样完美的作品流落在这个偏僻的城市的,也许红衣主教的位置更适合您。”

  面对纱织尖刻的恭维,沙加只是面带着平和的微笑:“只有教皇才是完美无缺的,我只有对上帝的虔诚。”这个傲慢的女人,不管她的说什么样的话,眼神中都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光芒,既是对着上帝,她也不会低头的,沙加想,他实在无法喜欢眼前这个女人,但是他还是刻意的恭维她,或者说,他尊重的只有她的钱,钱对沙加毫无疑义,但那是他返回教廷的台阶。

  纱织微微的笑了:“不知道神父又没有听到一些对教会不利的传言,关于,吸血的恶魔?”这时候纱织才注意到圣坛前跪着一位紫发的少年,他太安静了,以至于纱织很长时间都忽略了他的存在,他听到恶魔这个词,才颤抖了一下,引起了纱织的注意。

  “我不知道纱织小姐还对这些神秘传说感兴趣。”沙加一脸的不屑。

  “那不是传说,”纱织对这种态度深感恼怒,她从随身的手袋中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沙加,“我希望神父看到这些能改变态度。”那是一份验尸报告,一共五名死者,附有照片,那些人共同的死因是失血过多,他们的脖子上都有细小的伤痕,而且几乎没有反抗的迹象,这些尸体有些发现在城市的街道,有些发现在近郊的花园,其中一个女死者竟然是就纱织的仆人,没有指纹没有嫌犯没有任何目击者,沙加暗暗心惊,他相信在找他之前,纱织这样的人应该经过了谨慎的调查,并认定这不是一场恶作剧,他对于那些市井的传说,从来都不屑一顾,但是这些照片却告诉他,也许真的恶魔早已进入了这个城市。
  “神父,你要知道这样的传闻会对教会造成多不名誉的影响,如果教廷听闻,对于神父也会不利吧。”
  “纱织小姐,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虔诚的力量,我想只有神父,才有这样的力量吧。”
  “我会尽力而为的,为了教会的声誉,主不会宽恕这些恶魔的。”
  “亲爱的神父,如果您能为这个城市带来福音,我愿意继续对教会进行捐助,而且,这些捐助将在您的名下,由神父亲自管理。”
  “纱织小姐,教廷会感谢您的慷慨的。”沙加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他不愿在纱织面前表现出热衷,但是他仍然开始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即使不是纱织的利诱,他也不能容忍恶魔在上帝庇护的地方作恶。纱织对这样的结果表示满意,很礼貌的道别离开了。
  沙加转向那个紫发的少年:“穆,你没事吧?”穆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的颤抖。沙加扶起他,让他坐在椅子上,轻轻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穆,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穆已经恢复了平静:“沙加,这是上帝的惩罚吗?为什么我总会看到罪恶,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不是惩罚,孩子,那是上帝的赐予,因为你的虔诚,即使那是惩罚,那也是你在向上帝赎罪。把你的预感和看到的用在做善事,那会使你的内心平静。”凝视着穆透彻的双眸,沙加真的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来安慰他,“纱织小姐给你看了什么?”
  “没什么。”沙加不想让穆的眼睛看到血腥,虽然他知道他总是被那些事情迷惑和折磨。
  “关于恶魔吗?他们不是最近来到这个城市的,他们也不全是恶魔,他们只是迷失的……”
  “别说了,穆,我们不能对恶魔抱有慈悲的心,那是被上帝遗弃并烙上罪恶烙印的存在,你知道什么吗?穆,我需要你的帮助。”
  穆低下了头,缓缓说:“其实我只能看到罪恶的片断,但是我还是找不到他们。神父,教会不会承认通灵的人的,请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只有对你忏悔的时候,我才能摆脱痛苦。”
  是的,那些古板的教会成员,他们会认为通灵者是被魔鬼控制的,可是沙加知道穆不是,教会之所以打击通灵者,只是因为他们会传播神的真正秘密,而这些秘密会打击教会的尊严。穆是那么虔诚而且纯洁,但是他喜欢宽恕一切,即使是沙加认为不可宽恕的,沙加认为只有上帝有宽恕的权利,人是无法代替上帝行使这样的权利的。沙加叹了一口气,在教堂隐藏一个灵媒,如果教会知道了,不知道那些人会露出怎样的嘴脸,但是为了这个无助的孩子,他宁愿背负这种危险,他只能轻轻拍着穆的肩膀,希望他能重新获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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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歌剧院与酒吧

双鱼歌剧院位于市中心最繁华最迷乱的角落,那里充斥着颓废的艺术家,目光迷离的妓女,乞丐和富有的猎艳者擦肩而过,很多希望的泡沫在这里破灭,很多年轻的灵魂在这里堕落。血色情人节的票很抢手,两个人抓了几十个票贩子,都买不到两张过两天的票,这时候米罗看见了阿布罗迪的海报,那个美貌至极的男子,叼着一朵玫瑰笑着,却不失男子的气概,小艾顿时有点没底气,米罗骂:“没出息,不就是个娘娘腔吗,把你吓这样,你拿脚趾头想想,他跟魔铃可能吗?魔铃对他也就是仰慕,对你才是真爱。”小艾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其实小艾是个精明强干的人,唯独对爱情的事怎么也不开窍,米罗这个老师当得快没信心了。更让他没信心的是,他本来觉得自己帅的天上少有地上无,遇上撒加和卡妙已经够没意思了,撒加就像二百年前才有的傲慢的贵族,而卡妙好像根本不该来这世上似的,没想到还有这么美貌的男人,简直是个收敛了翅膀的天使。
  这时候一个黑衣男子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虽然连帽风衣把头发都遮住了,米罗还是从身影上认出他是谁了,对于自己的敏锐,米罗最有自信,“卡妙!”米罗高兴得大叫,卡妙停了下来,回头看是米罗,微微一笑,米罗拉着小艾追了过去,忙着给两个人介绍:“这个帅哥是卡妙,我最近认识的的朋友,这个傻小子是艾欧里亚,我的同学,同事,同居密友。”看着卡妙有点诧异的眼神,小艾脸都绿了。“你也是来看歌剧的吗?我还以为你从来不出门呢。”米罗说,卡妙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只是不太经常出门而已。”米罗还想问撒加为什么没一起出来,可是看见小艾就没好意思问:“快开演了,你的票是哪排的?”“票?我没有,”卡妙笑了,“我想阿布罗迪应该给我留了座位。”“阿布罗迪?你认识他?”米罗瞪大了眼睛,“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小艾几乎扑了上去:“卡妙,你能不能帮我找两张周末的票啊?”丢人,米罗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卡妙有点无奈的一笑:“我想可以吧,演出快开始了,我带你们进去和我坐一起吧。”米罗和小艾激动得要跳起来了。
  卡妙果然不一般,三个人一进门,一个工作人员就迎了过来,把他们引进了一间视野极佳的豪华包间,米罗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优待,真是感动地说不出话了。演出很快就开始了,这是一个凄丽的爱情悲剧,虽然情节有一点罗密欧朱丽叶式的俗套,但是其中有大段大段吸血鬼的舞蹈之类神秘倾向的情节,在交错的时光中穿梭,和撒加的小说倒有不少相通之处。阿布罗迪扮演的男主角迷人极了,为了挽救爱人的生命,他把自己献给了吸血鬼,最后他向神忏悔,请求爱人砍下他的头颅来赎罪,最后他倒下的时候,舞台上飞起了漫天的玫瑰花雨,阿布罗迪真不止长得好看那么简单,从歌喉到表演,简直是无可挑剔,看到感人之处,小艾已经热泪盈眶了,米罗也有点动容,甚至有一刹那开始怀疑爱情是不是真的存在了,但是他不会把这种感觉长久的放在心里的,他是一个天生对爱情免疫的人,如果不是卡妙在旁边坐着他可以嘲笑阿布罗迪的天真,他回头看到卡妙依旧是一脸的漠然,而且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在阿布罗迪身上,虽然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米罗忽然觉得不快,卡妙从来没有这样专注的看过他,即使不带任何感情,随后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什么要这样关注他的目光呢?这时卡妙察觉到了米罗在看着他,转过了头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米罗,但是随后又漠不关心的转回了头继续看着舞台上的阿布罗迪。
  演出结束后,卡妙找了个借口把两个人扔在门口,一个人去后台见阿布罗迪,小艾请他要一个阿布罗迪的签名,准备去讨好魔铃,米罗觉得反正脸也丢尽了,多丢点少丢点无所谓,卡妙去了很久才出来,回来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但是依旧给小艾两张包厢票和一张签名海报。卡妙本来想马上就回家,但是米罗说从前总是被请吃饭,这次也要请他一次,小艾就诧异米罗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

  他们去了米罗喜欢的一家酒吧,那里的气氛米罗很喜欢,确切的说,是有点吵闹,开始米罗还担心卡妙不能接受,但是很快就发现他其实充满了好奇心,这种地方是他觉得陌生的,所以他并没有表示不满。他们喝酒到很晚,谈起自己到过的每一个城市,最后米罗认输了,他和小艾加起来也没卡妙去过的地方多,但是卡妙是个对画画以外都不太关心的人,他会记得每个城市最迷人的色彩在那条街道,却记不住那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卡妙,你从法国来吧?”酒精的刺激下,米罗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红晕,他注意到卡妙的脸越来越苍白,这证明卡妙是个容易喝醉的人,他有一种冲动就是把卡妙按在这里灌个烂醉然后问他一些问题,但是他看了一眼小艾,就克制住了。他意识到以前他没有什么心事不想和小艾分享,但是现在他却只想把一些事情压在心里。

  “哦?你怎么知道的?”卡妙至少可以在表面上保持清醒。

  “你的口音啊,你总是把辅音发得很轻,没有人能摆脱母语的影响,不管他怎么掩饰。”
  “我很小就离开法国了,很多年没再去过了,而且永远也不想再去。”米罗总是能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事情,而那些往往都是卡妙刻意掩饰的。
“其实我想去希腊,我祖父从希腊来,我很想看看他出生的地方,不过很久都没机会,好像我总是要和希腊擦肩而过似的。”米罗不敢再触动卡妙,错开了话题。

  “我在希腊待过很长时间,”卡妙恢复了说话的兴趣,“我喜欢卫城,有一阵子我就住在卫城的山脚下,每天都像朝圣一样步行上山,我拥抱了帕提农神庙每一根石柱,有一次我就在神庙的石阶上睡着了,我梦见自己成了神的守护者,或者说,是神游戏的棋子,我们在神的棋局上厮杀,我梦见我的生命被神的手指轻轻一碰就化作了灰尘,我醒来以后就离开了雅典,再也没回去过。”卡妙的手指在酒杯的边沿轻轻一弹,杯中金色的液体泛起了一圈一圈的光芒。米罗看着他的手,他不能想象这样一双只能拿动画笔的手能去杀人。

  “你真该去写小说。”艾欧里亚听得很入神。
  “你有职业病了吧。”米罗胡噜了一下他的脑袋。

    最后还是小艾意识到这两位跟自己不同,都是不用上班的人,实在受不了了,他们才分手。临走的时候,米罗忽然叫住卡妙,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觉得黑衣服和你不大配,你还是穿别的颜色的比较好。”卡妙没想到他神秘兮兮的就想说这个,愣了半天。

  离开嘈杂的人群回到空空荡荡的家,不知怎么卡妙觉得心里也有点空,屋里没有开灯,也不太需要,撒加已经回来了,靠在沙发上抽烟,壁炉里火焰跳动,把他的脸染成变幻的色彩。卡妙慢慢脱下外套:“我去见了阿布罗迪,他还是那么固执,不愿意家。”撒加叹了口气:“由他去吧,但是听说他和一个叫迪斯马斯克的阿刹迈族杀手有交往,他对你说了什么吗?”“什么都没有说,但愿是我们多心了吧,最近倒有很多危险的传闻。长老们说了什么呢?”“我还以为你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呢,卡妙,想不到你也对政治有热忱啊。”撒加斜倚在沙发上,示意卡妙坐到他身边。“我只对自己的安全感兴趣。”“只要我在你就是安全的,我会处理一切,那些制造事端的叛逆者将被放逐,那些流言会消失。”“这事和我无关吧,我是说,他们不会顺便也让我走吧。”卡妙坐下,想把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再次驱逐掉,撒加的手指缠上一缕卡妙的长发,然后放开,看那一缕青色从指尖划过,“别做那些无畏的担心了,给我讲讲阿布罗迪的歌剧吧。”“他还是那样,像个孩子一样痴迷于爱情。”“而你已经不相信了,是吗?”“难道你相信?”卡妙望着壁炉里的火焰,忽然说:“晚上在壁炉前,应该做的是阅读吧。”“读我的小说怎么样?”“你的笔太冷漠,把它当哥特式恐怖小说的读就行了。”“你还喜欢恐怖小说呢?”“确切的说,我想回忆一下恐怖是什么感觉。”卡妙没有去取书稿,只是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如果有撒加,就不会有恐怖的感觉,有没有恐怖小说都没用,本来他们也可以讲讲彼此的故事,但是那也讲了太多年了,今天没有新鲜的故事可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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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阳台

最近撒加的书稿进展很慢,米罗不敢催他,也不好整天无所事事的在家闲逛,另一个原因他不好意思说,因为最近闲逛太多,他被一个酒吧里认识的小女孩狂追,为了摆脱纠缠,只能靠上班来躲避,当花花公子不容易啊,米罗想起来就要热泪盈眶。有了米罗分享工作的乐趣,小艾高兴的不得了,而且因为卡妙给他那两张绝佳的歌剧票和阿布罗迪的签名海报,着实得了魔铃不少称赞,他对米罗也充满了感激之情,所以以分配给他更多的工作来回报他。

  今天有点不一样,因为米罗的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信封,不可能是别人放错了,因为上面写着米罗的名字,而且仅仅是一个名字,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张请柬,也是白色的,寥寥几行字:“卡妙作品展开幕式/十一月八日晚8:00/Aquarius画廊/敬请光临。”请柬上没有图案,只有在边角的地方有些卡妙随手勾画的线条,米罗想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可是信封里什么都没有了,一共两张请柬,一张是给米罗的,还有一张是谁的米罗就不敢想了,卡妙虽然自闭,但是好像还挺喜欢多管闲事的。十一月八日,不就是我的生日吗?真巧。

  另一张请柬米罗并没有送出去,他甚至没告诉艾欧里亚,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一个人去,这是一次规模很小的画展,但是开幕式上却不乏一些日报头版经常出现的名人,卡妙是很少和外人打交道的人,那么请他们来的一定是撒加,米罗没想到撒加还和上流社会有密切的交往,而开幕式的主持人竟然是阿布罗迪。上流社会的人能把一切活动变得无聊至极,他们三三两两的拉帮结派,互相说着肉麻的恭维话,一边悄悄酝酿上不得台面的阴谋,一边传递着不堪入耳的流言,美酒鲜花华丽的衣服动人的辞藻下面,隐藏着汹涌的暗流,米罗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是不会有人注意的,除了那些向他抛媚眼的千金小姐,这让米罗很烦。米罗有些吃惊的看着撒加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穿梭,站在他身边的是阿布罗迪,他笑吟吟的和那些达官贵人寒暄,陶醉于赞美中辞藻和艳羡的目光中,一时间,米罗连和撒加打个招呼的想法都没有了,而本该是主角的卡妙,却像是消失了。

  卡妙有点头晕,他厌恶这样的活动,尽管他向撒加提出办一个画展这样的想法时,撒加是那么兴奋,但是一切还是一团糟,卡妙讨厌这些人,更不可能在这些人中周旋,这意味着他永远成不了撒加。他们根本不关心他的作品,也不关心他本人,他们更关心他和撒加之间暧昧的关系,虽然他和撒加比他们所有人都干净,但是这种流言运用恰当就可以狠狠的打击撒加。

  夜晚很美,月色撩人,宽阔的阳台上只有卡妙一个人,阳台下正对着一个水池,映着一轮明月,卡妙喜欢这个设计中的典雅气质,很多浪漫故事都和阳台有关,朱丽叶的阳台是什么样子的呢?想着想着卡妙自己都笑了,他不是年轻人,却还会胡思乱想。

  “卡妙。”回过头,叫他的是米罗,卡妙有点吃惊:“刚才没有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没来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直觉,”米罗说,“天蝎座的人有最好的直觉。”事实上他纯属吹牛,他问了好几个侍者才有一个说好像卡妙去了阳台。“天蝎座吗?你的生日好像不远了。”卡妙斜倚在阳台的栏杆上,长发随风微微飞扬,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礼服,很适合他,“确切地说,是今天,可是都没人记得。”米罗现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又在说谎,今天从早上开始他的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等等都在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敢接。“生日快乐,米罗,我都没有准备礼物。” 看着卡妙一脸真诚,米罗觉得真是可耻,不知不觉就把泡妞时候的技巧用上了,他觉得太对不起卡妙了,卡妙却丝毫没留心他的表情变化:“你可以选一幅喜欢的画,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这怎么行,我可不敢当。”“没什么的,如果你喜欢,那就是我的画最好的归宿,他们埋没在我的手里,或者埋没在不喜欢但是富有的收藏家手里,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个道理是你告诉我的,而且,是你鼓励我办这次画展的。”卡妙垂下头,一脸的落寞,“你的作品真的很出色,真正喜欢他们的人一定很多。”米罗走过去,拍了拍卡妙的肩膀。

  轻轻的一声咳嗽,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阿布罗迪走了过来:“卡妙,你是今天的主角,怎么躲到这里来了,你脸色怎么不好?”“我没事,”望着阿布罗迪的脸,卡妙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只是和一个朋友聊聊天,这是米罗。”“朋友?”阿布罗迪这才把目光投向米罗,嘴角却现出一丝略带轻蔑的笑容,米罗不甘示弱的皱起了眉头,阿布罗迪从他身边走过去,然后亲昵的把手搭在卡妙的肩膀,靠在了他的身上,旁若无人的帮卡妙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卡妙紧皱了眉头:“阿布罗迪,有点礼貌好不好?”他的语气更像教训一个孩子的感觉,阿布罗迪没有离开卡妙的身体,但是还是转向米罗,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你好,米罗,见到你很高兴。” 米罗觉得一阵晕眩,阿布罗迪完完全全是在挑衅,但是米罗连原因都不知道,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阿布罗迪是在嫉妒,但是他嫉妒什么呢?仅仅是他拍了卡妙的肩膀?他发誓一辈子也不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对不起,我不打搅你们了。”米罗说着转身离开了。阿布罗迪也离开了卡妙的身体,挑衅的望着他,卡妙没有生气的表示:“阿布罗迪,你真的不打算回家吗?”“家?我有家吗?如果曾经有的话,让我滚出去的人不也是你吗?”卡妙觉得有点累,这个说了无数次没有结果的话题,今天也不可能有结果的:“阿布罗迪,我对我的所作所为表示歉意,可是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能接受。还有,你有没有和一个叫迪斯马斯克的阿刹迈族杀手来往?”“对不起,卡妙,这是我的私事,如果你代撒加问我这个问题,我就回答你,如果是你自己问,我拒绝回答。而且,阿刹迈族也不一定全是杀手,你应该纠正你的偏见。”“阿刹迈族似乎和你的审美倾向不符啊。”卡妙压住怒火,冷笑着说。“这依旧是偏见,偏见会影响你的判断力。你的米罗倒是可爱得很啊,连我看见都要动心,看来我们要多一个家人了。”“这和你无关。”卡妙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更加苍白,他感到厌烦了,扭头向回走,身后传来阿布罗迪愉快的歌声,似乎在为再一次成功的激怒了卡妙而欣喜。卡妙的心慢慢下沉,千真万确,面前依旧是他的阿布罗迪,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样陌生了呢?

  回到大厅卡妙看到米罗和一个有点腼腆的漂亮姑娘聊得正欢,看到卡妙只是瞟了他一眼,这时候一个收藏家走过来和卡妙寒暄,他称赞他的画像莫奈的一样高贵迷人,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悦从卡妙脸上蔓延开来,卡妙说:“我希望我死了以后我的画比莫奈的还值钱。”这时候他注意米罗正在看着他露出一丝坏笑,仿佛预见了他如约而至的不快,卡妙忽然觉得有点害怕,他并不奇怪撒加能猜到他的想法,但是他却害怕米罗也能猜到,他们的相识,只有几个星期。因为阿布罗迪的无礼,卡妙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米罗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不是傻瓜,有一件事他再明白不过,他和卡妙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因为撒加的关系他们的生活有了一点交集,但是并不意味着什么,很快他们就会不着痕迹的分开,但是米罗接受了卡妙的礼物,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这个没有结果的相识能留下一点什么,尽管毫无意义。米罗选中了一幅希腊米诺斯岛的风景,那是个神奇的岛屿,一切建筑都是白色的,纯净仿佛没有一丝尘埃,那里有很多神奇的传说,骄傲放纵的神,无尽的迷宫,因为被诅咒而嗜血的生命,他想象一个石青色长发的身影在那些小巷中徘徊,栏杆拍遍,却遣不散心中的落寞,这让他觉得亲切。他的祖父是个希腊人,而他却没有踏上过希腊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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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的秘密

回家的路上卡妙很想和撒加说说话,他忽然想起整个晚上撒加几乎都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但是撒加只是专心开车,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卡妙不是一个喜欢主动说话的人,所以他们就沉默着一直到家。终于连卡妙都无法忍受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了,在撒加开门的时候,他站在后面幽幽的说:“撒加,你今天说话出奇的少啊。”撒加缓缓转过脸,冷冷的看着卡妙:“你今天的话倒是出奇的多啊,你好像在和那个叫米罗的孩子谈情说爱呢。”卡妙重重的摔上门:“阿布罗迪还跟你说了什么?”“你不应该这么指责他,他什么都没说,可是你当我没长眼睛吗?”面对撒加的冷笑,卡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撒加走过去抱住他的肩膀:“卡妙,如果你爱他我不会生气,我要感谢他结束了你这些年把自己关起来不与人交往的日子,但是一切开始都要有终结,你知道那个尽头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卡妙的手紧紧抓住了撒加的外衣,“我只是对人类有了一点好奇心而已。”“还在骗我吗?还是骗你自己?”卡妙摇了摇头,“你错了,撒加,是你把他引到我的面前,然后一厢情愿的等着会发生什么,可是我不希望发生任何事情打扰我的平静,所以,我不希望他再进这个家门,还有,停止你的写作游戏吧,你写的东西会让那些棺材里的老家伙跳出来跟我们作对。”“我很感谢你会用‘我们’这个字,但是那是我自己的事。”卡妙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看了撒加一眼,然后推开门,身影就隐没在了黑暗中,留下撒加一个人站在门口,夜风吹进来,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卡妙,我犯了一个多可怕的错误啊,我分明看到你眼中那些即将熄灭的火光又燃烧起来了,是爱情还是欲望?真的是因为米罗吗,我以为米罗是一粒石子,他会在我们死水一样沉静的生活中,激荡起一圈一圈的细小波纹,但是米罗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我们都在其中沉浮,却看不到可以抓住的一根稻草。

  夜风在耳际掠过,城市散发着妖艳的光芒,这是这个城市最美的一刻,没人会注意天花板掠过的黑影,没人会留意血液静静流淌的声音,现在他是这暗夜的王者,一切生生死死在他眼中都是那么淡漠,只有对血液的欲望还在熊熊燃烧。卡妙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活了像他一样久的吸血鬼还会用人类的方式思考问题的,时间在他们身上凝滞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坠入与人类互相憎恨的深渊,如果他真的爱上米罗,他应该毫不犹豫的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他就会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直到最后的审判。

  忽然卡妙听到树林里传出一阵放浪的笑声,卡妙意识到那是一些年轻的同族正在制造杀戮,他停了下来,这里能看到不远处圣维卓大教堂的尖顶,这些粗鲁的孩子,缺乏教养,而且蔑视戒律,卡妙担心他们会影响撒加这个城市苦心维持的秩序,他觉得他应该适当的警告他们一下。可是当他走近的时候,孩子们却像小鸟听见鹰扇动翅膀一样散去了,留在地上的是一个女孩正在挣扎,她还顽强的活着,可是没救了,卡妙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齿痕,可恶的孩子,光是这道齿痕就足以制造无穷无尽的传言,威胁这个城市每一个血族的安全,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那个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女孩用求恳的眼神望着他,轻轻吻了那个伤痕,伤痕消失了,女孩的心跳也静静的停止了,明天人们会在树林里发现这个死去的孩子,但是没人会关心,卡妙心里忽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怜悯人类的呢?

  这时候他忽然感到一种束缚的力量,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动了,而自己的力量像涓涓细流一样从他身上流失,很多年他都忘了恐惧的可怕感觉,可是现在突然袭上心头。转过身,看到金发的神父拎着一盏光线刺眼的灯望着他,手里牵着一个紫发的少年。很久以来,卡妙都不相信人类还有虔诚带来的力量了,人类因为堕落失去信仰,也失去了力量,他认识原来教区的神父,一个灵魂比身体烂的还快的酒鬼,他嘲笑他,蔑视他,在教堂自由出入,但是现在,他意识到面前这个人真的有毁灭他的力量。“你必须为你的罪恶付出代价。”沙加说,他的表情镇定,语调平和,好像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向他忏悔的人,卡妙轻蔑的笑笑,把斗篷拉紧遮住脸,虽然这样小心的掩饰恐怕不会有用了:“我真想看看你的上帝的脸呢,他能造出你这样的美人,大概不会很讨厌。”他意识到也许他要死在这里,但是那并不是很糟糕。
  “你应该忏悔你罪恶的生命,然后去地狱接受审判,洗清你们的罪过吧。”

  “我不需要忏悔,不需要审判,更不需要宽恕。你的上帝给该隐打上惩罚的印记的时候,大概就没想过宽恕他,我们只是打上了同样的印记,就算世界毁灭了,也等不到他的宽恕,我也同样不需要什么审判,那有什么意义。”

  两个人陷入了一种僵持,沙加并没有办法直接杀了他,因为穆的警醒,他们是匆匆赶来的,可是他们没来得及拯救那个可怜的女孩,甚至都不确定能够保护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审判者,但是对手却对他的权威没有丝毫的畏惧,面前的血族让他迷惑了。而卡妙也没有办法逃走,他的笑容开始变得苦涩,如果僵持到第一缕阳光出现,他将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忽然那个紫发的少年说:“那不是你干的,对不对?”“小朋友,那有什么关系吗?我依旧是恶魔啊。”卡妙微笑起来,忽然看见一大滴泪水从那个少年的眼中涌出,那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哭法,只有老人才会这样哭泣,只有见过了太多悲伤的眼睛,才会这样流泪,可是这个孩子还那样小,卡妙一时间竟然想安慰一下这个孩子,走上前那一刹那,他意识到那种束缚他的力量正在消失,尽管他会有一时的绝望,但是还不是真正厌世的血族,如果现在不逃走,他就是一个傻瓜了,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他微笑着轻飘飘的掠起,手指从沙加的脸上和金色的头发上滑过,然后就消失在树木的阴影中。

沙加觉得惊心动魄,他竟然能挣脱束缚全身而退,如果他有恶意,也许他和穆都面临着危险,幸好他只是离去了。他和穆用全部虔诚的力量在教堂周围布下的结界,是不可能轻易挣脱的,难道是穆放弃了?低下头,穆正抬头关切的看他的脸。“穆,他怎么可能挣脱?”“是我放了他,”穆低下了头,“因为我看到了他的心,他不是那个嗜血的恶魔,我看到怜悯,我看到痛苦,还有,像一个人类一样的爱,他有一颗挣扎的人类的心。”“别说了,”沙加不愿再听下去了,“穆,你在怀疑上帝的选择吗?上帝给了他们永恒的罪恶的烙印,他们只有嗜血的本能,没有人类高贵的感情,他走了,明天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会出现一具新的尸体,就像这个女孩子,爱她的人正在哭泣。上帝创造你,就是为了给这个城市解除痛苦的纠缠。”沙加轻轻吻了穆的额头,“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你怎么能这样轻信?我不能永远保护你,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穆只是让头更低一点,恐怕沙加看到他眼中的泪水,万能的上帝,为什么你不愿为我解除痛苦的纠缠,难道我献给你的爱和虔诚还不够多吗?两个人茫然的看着地上的少女,都不知道说什么。

  回到家里,卡妙依旧惊魂未定,撒加从来没见他这样害怕过,他倒在他的怀里,头发散乱,目光涣散,他并不胆怯,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也不觉得害怕,但是回想起来却是无尽的折磨。“我想我还没事,只是险些不能回家了。”卡妙开始讲述他的经历,许久以后,撒加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要把教堂重新列为禁区了,我们被这些年的安逸迷昏了头了。那个新来的神父,竟然这样强大。”他的手轻轻抚摸卡妙的长发。“这比你写的恐怖小说震撼多了。”卡妙终于恢复了平静。“你说那个孩子,他的额头,真的有两点朱砂色的印记?”“我不会看错,他一定是的,传说中的通灵的人。”“神父和一个灵媒在一起,这个玩笑还真是不小啊。”“就是说,我们都在危险中了,还有,这个城市所有的……。”“也许他们已经从认识我们的人类下手了。”目光触碰之处,一丝寒意蔓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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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obs 发表于 2004-6-13 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天津–天津 联通/八纬路镇彦网吧

第九章 上锁的房间

米罗感到自己的理性正在慢慢消失,电话那头一个平静的声音向他宣布,解除合作,收回全部已经完成的书稿。“我还想要一个理由,哪怕是借口。”“对不起,我想那不是你的原因,但是我没有必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什么,还有,米罗,请不要追到我家里来质问我为什么。”如果米罗不追到撒加的家里,他就不是米罗了,米罗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他不能问明白的,即使那个对手是撒加。“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那本来就是爱好而已,你也知道我不靠这个为生。”撒加点着一支烟,丝毫没有“很忙”的样子,但是书房的混乱证明这个主人并非如他表现得那样平静,“撒加先生,我很抱歉,我不想追问什么样的事情打扰您的生活,但是我可以等下去,直到你有时间完成它。”“如果你觉得你的生命长得没有地方用的话。”米罗早就摸清了撒加不可理喻的脾气,如果这个时候顶撞他,无异于自断后路,唯一的希望是后退一步让他自己觉得有点愧疚。米罗愤愤的出了书房的门,撒加忽然站了起来:“你是去找卡妙吗?我建议你不要去。”米罗回头看看撒加的脸,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从撒加暗红色的衬衫中渗出,米罗不敢接触那样可怕的眼神,但是随即他的脸上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靠讲恐怖故事是吓不死人的。”米罗的右手在画室的门上轻轻敲响了三下,然后慢慢旋转了把手,随后米罗的脸色终于变了,画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米罗一下子尴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撒加的脸上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米罗,对不起,有些事情我必须向你解释,非常抱歉,其实我从来没有打算把我的小说写完,我坚持写下去只是因为你改变了卡妙不和人交往的习惯,但是现在游戏结束了,如果他给了你让你有什么误解的话,我非常抱歉。”
  米罗暗暗的告诫自己,冷静,再冷静:“我不知道所谓误解是什么意思,但我想误解并不在我这里,他似乎不是一个懂得和人交往的距离的人啊。不管怎么说,失败的还是我,我还以为我能维持我们之间适当的距离直到得到我想要的作品,但是我终于失败了,对于我有意或者无意的制造了我们之间距离的错觉,我也深表歉意。”米罗对自己的解释深感满意,以至于说出这番话以后,他开始想起他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如此,艾俄洛斯对他的期待也是如此,但是他却走到了失败,这让他深感恼火,幸好他还可以保持尊严。
  “就是说,你想得到的,只是一部作品而已?”撒加似乎还要米罗把话重复的更干脆更没有希望。
  米罗笑了,他听明白了撒加只是再说给另一个人听的,“是的,只可惜这场互相利用的游戏中我还是失败者,因为你才是有操纵的权力的人。”他开始为在一件错误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而懊悔,他本来可以把这件事做得漂亮一点,

  “不管怎么说,你依旧是和我合作最愉快的人,我希望下次能补偿你。”

  “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撒加先生。”米罗礼貌的握手,说再见,然后走出了门,他有一种自信,他离开的样子很有风度,并不像一个失败者。

  这条山路米罗最近走了很多次,他是个很难对同样的事情保持持续的兴趣的人,第一次他走这条路的时候他赞叹这条路的优美风光和静谧的气氛,而后来他就开始抱怨,总是走夜路,这条路又曲折又危险,还经常起雾,现在他终于不用再来了,所以庆幸多于失落。对于撒加和卡妙也是如此,他无法对这两个怪物保持更多的兴趣,现在及时结束他们的互相利用,对于三个人都显得更有面子一些。艾俄洛斯不知道会说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样的工作似乎也太过无聊了,他曾经给两份时尚杂志写过一些专栏文章,看样子有个主编对他还比较感兴趣,也许他可以做个自由撰稿人,看来会比做这个没什么前途的编辑更合适,而且艾俄洛斯可能根本舍不得他走。

  艾欧里亚看到米罗摔电话出门就猜到了事情不妙,看到米罗故作平静的回家,他不敢多说什么,果然米罗直接回房间去睡觉了,多年的友谊告诉他,这个时候不管他的表面多平静,只要多说一句话就可能让他像一只受刺激的野兽,尽管是好友,小艾也不敢惹这样的祸上身。米罗一头倒在床上,忽然觉得一种不安在骚扰他,他从床上爬起来,寻找不安的根源,很快就发现是挂在床头的一幅画——卡妙送他的米诺斯岛,他想把画翻了一个面,忽然想起那天卡妙坐在画板前,平静的给他讲他所见过的米诺斯岛,他走过的小巷,听到的海浪声,看到的月色,还有楼梯角落露出的盛开的玫瑰,他讲了很久,手中的笔漫不经心的在纸上游走,最后他把画板上的纸撕了下来团成一团扔在地上,米罗趁他出去的时候偷偷把纸捡了起来打开来看,那上面是他,千真万确,那是米罗的画像。这一刻忽然米罗觉得像被什么刺穿了,那枝画笔正穿透了他的最内心最脆弱的部分,合情合理的谎言和借口都变得不堪一击。

  “艾欧里亚,我问一个问题你不要笑,你说,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艾欧里亚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已经彻底震惊了。
  

  画布上的米罗正在变得丰满,米罗的眼睛,对一切都充满野心勃勃的欲望的眼睛,对现在,对不可知的未来,还有,对他,这种欲望这样强烈,以至于在他们第一次相见就穿透了卡妙心中厚厚的障壁。“他走了。”撒加站在了卡妙身后,忽然抱住了他消瘦的肩膀,“这场游戏结束了。”“你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如果只有一个失败者的话,那就是我,对于一场游戏,这样的代价还真不小。”卡妙换了一只笔,但是撒加握住他的手,把画笔抢了过去,卡妙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卡妙,我本来希望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把他藏在蛋糕里,脖子上系上蝴蝶结,然后放在我面前,这样我会更容易进入角色一些,和你生活在一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惊喜,我被你的礼物利用,是不是太可笑了?”撒加没有生气,他开始在他的头发里寻找熟悉的气味,他依旧是那么让人沉醉,虽然彼此太熟悉太习惯了,但是因为熟悉和习惯,那些气味都像渗入了彼此血液中一样,从来没有改变过,“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撒加说,他吻着他的头发,他的颈项,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细小的伤痕,然后又向他的脸颊移动,等待他的回应,但是卡妙没有回应他的热情,撒加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画布上米罗的眼睛。

  大脑在虚幻的目光中变成了一片空白,撒加一把推开卡妙,伸手把画板重重的摔在地上,画板碎裂,画布也皱成一团,他想再踩上一脚的时候,卡妙忽然扑向他,拳头毫不留情的落在撒加的脸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撒加的脸一下子扭曲了,怒火早就冲破了理智,他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如果他能他会把卡妙撕成碎片,但是撒加并没有得到他希望得到的反抗,他揪住卡妙的头发把他摔在地板上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挣扎一下,撒加用膝盖固定住他的身体,然后愤怒的挥起了拳头,但是在落在卡妙脸上的一瞬间却改变了方向,落在了旁边的地板上,听到木头碎裂的声音,卡妙忽然大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和他的笑声一样空洞。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卡妙说,就是因为那一句话,撒加曾经把一切戒律都抛在了脑后,但是现在没有什么比这样一句话更能激怒他,因为他直视着卡妙的眼睛,他看到他的一部分正在逃离,只要米罗还活着,他就不可能拥有一个全部的卡妙。

  “这个时候对你下命令似乎很不恰当,但是你必须听,我给你三天时间,我要看到一具尸体,或者一个新生的血族。”撒加的脸忽然变得平静,他忽然想第一次卡妙对他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让撒加怦然心动的只是自己的想象, 卡妙一直在欺骗他,从第一次相遇,他就在背叛他的路上,而撒加却浑然不觉。“你答应过我放了他。”“这里的规矩是我订的。”“他是我的,他的事我做主。”“你不要忘了,连你都是我的。你决定他的生死,我决定你的。”“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卡妙还在笑着,他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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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烛光晚餐

米罗没有如愿以偿的得到解聘信,艾俄洛斯给了他两个星期的假期,他觉得有点对不起米罗,一个初出茅庐很有才华的孩子,遇到这样的挫折实在让人不太忍心,作为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艾俄洛斯要负很大责任,所以他竭尽全力的安慰了米罗,但是他的安慰米罗听来比嘲笑只好那么一点点。
  米罗昏昏沉沉的回家,他准备安排一次旅行,于是找了一本旅行社的手册随意翻看,希腊,法国,这些地名米罗看来都很刺眼,而刺眼背后的原因是米罗最不敢多想的。幸好米罗是个容易重新燃起热情的人,他跑出去买了几份新的旅行手册,一本一本的翻看,然后开始给每个旅行社打电话咨询路线和价格,电话再次响起,米罗想如果是旅行社的小姐打来的,他就约她出去喝酒然后和她上床,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电话是撒加打来的,撒加说:“麻烦你来我家里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你以为我什么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米罗吼完了才意识到撒加早就挂了电话,妈的我才不去,撒加这个混蛋,米罗惊讶的发现他这么想的同时却在找车钥匙,在那个时刻米罗分裂成了两个人,他的行动背叛了大脑,却尊重了内心。
  如约的到了撒加的家门,还没来得及敲门,卡妙就打开了房门,先是惊讶,然后慢慢变成隐隐的愤怒:“没人邀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对我的客人这样没礼貌。”撒加忽然出现,今天他的衣着看起来很庄重,配上他的贵族气质真是让人着迷,米罗几乎忘了这个人是他应该记恨的。“这样冒昧的邀请让你觉得不愉快了?我只是个觉得一切事情应该有始有终的人,既然我们从晚餐开始合作,就让我们以一次愉快的晚餐结束这样的合作吧,我还要向你致谢呢。”米罗对这样的解释实在无法提出什么异议,他求助的望着卡妙,但是卡妙转过了脸没有看他。

  餐厅显然经过了精心的布置,跳动的烛光中,银质的餐具现出迷离的色彩,另一位客人已经就座,那是一位优雅的女士,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撒加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向他介绍这是双鱼歌剧院的经理,索菲亚小姐。晚餐的核心依旧是撒加,他和索菲亚小姐谈笑风生,米罗没有插嘴,除了说到他的时候他会礼貌的回应几句,他注意到卡妙拿着刀叉的手微微颤抖。“阿布罗迪是一位出色的艺术家,我坚信他能有更大的发展。”“这全赖您的扶持。”剩下的话近乎甜言蜜语,米罗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撒加简直是在勾引索菲亚,米罗开始怀疑撒加是不是疯了,米罗偷偷看了一眼卡妙握着餐刀的手,他怕这把刀会戳在在座某一个人身上。

  “索非亚小姐,你相信上帝吗?”
  “当然,撒加先生,我相信上帝是爱人类的,看看你们就知道上帝对人类多么充满热情。”
  “是吗?非常感谢,请问您相信魔鬼吗?”

  “真是有趣的问题啊,我想,就像有光亮的地方就有阴影吧。”
  “真是太透彻了,”撒加向索菲娅小姐凑了过去,脸上现出神秘的微笑,“我知道这样很不合礼数,但是,我真想吻您一下。”

  索菲亚小姐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本来应该拒绝,但是撒加的笑容诱人的好像不容拒绝似的,她一下子说不出什么话了,而撒加就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许,微笑着吻上了她的唇。
  即使卡妙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米罗也要发火了,但是就在他找个杯子准备摔的时候,索菲娅小姐发出了一声骇人的尖叫。殷红的血液,从撒加的嘴角缓缓流下,流过索菲亚小姐洁白的颈项,好像有生命一样的颤抖跳动,在烛光下显得分外妖艳,但是那个生命却枯萎了下去,凄厉的尖叫迅速变成了微弱的呻吟。米罗恢复神志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把那个可怜的女人拉开,但是撒加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米罗看到他唇上的鲜血,惊叫着退后了一步,他转向卡妙,好像他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卡妙一直保持镇定的坐姿,忽然他把手中的餐刀重重戳在餐桌上:“撒加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在家里杀人!”

  撒加满不在乎的放下索菲亚小姐的身体,然后拿起雪白的餐巾在上面印上一朵血色的唇印,却没有看那把几乎没柄的餐刀。“我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晚餐,我是个注重效率的人,总是想在同一时间多做些事情,阿布罗迪的问题解决了,现在我们应该谈谈另一件事情了。”“我想你没听懂我说的。”“你以为这个贱人坐在我面前我还能忍受下去吗?如果她能有米罗一半可爱我就可以晚饭后再解决这个问题。”然后撒加转向了米罗,一种冰冷的感觉从米罗的脚底一直传到发梢,他的身体有点僵硬,米罗看了一眼还有最后一丝气息的索菲亚小姐,她光彩优雅的脸变得干枯,涣散的眼神充满恐惧却还固执的寻找着希望,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米罗不顾一切的冲进洗手间,呕吐,拼命的呕吐,直到胃已经空了,嘴里都是苦味,他还是止不住呕吐,米罗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一起被淘空了。

忽然他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凭着仅剩的一丝求生的本能,米罗用力关上洗手间的门,插上插销,可是门砰的开了,门口站着狂笑的撒加:“米罗,你在我的家里,能不能有点礼貌呢?你的样子真让我恶心。”撒加扑过来,一瞬间米罗觉得自己死了,但是撒加只是拽过淋浴喷头用凉水冲米罗的身体,米罗被凉水一激,也有了一点清醒,他开始奋力反抗,但是他的力量在撒加看来是那么渺小。

  撒加拖着湿漉漉的米罗把他扔到起居室的地板上,微笑着说:“包装差了点,不知道作礼物是不是可以让人满意。”

  “我真是太满意了。”卡妙像个幽灵一样站在撒加面前,正好挡住米罗,他忽然希望米罗转身逃走,他至少可以设法困住撒加一阵子,但是随即他又觉得这个想法天真的可笑。
  “你还是舍不得呢。”撒加抱住卡妙,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卡妙依旧面无表情,这次连撒加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你不要忘了,你给我三天时间,现在还剩两天,至少这两天里他是我的,他的每一滴血都是我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我发誓一定要让你后悔。”卡妙的嘴唇贴在撒加的耳边,耳语一样的说完了这番话,忽然尖利的牙齿在撒加的耳垂上留下了一点血痕,撒加表情抽动了一下,卡妙推开他:“我狩猎的时间到了。”然后他就走出了房门,隐没在了暗夜中。

  “和这样任性的家伙生活在一起,真是很累。”撒加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像和米罗说话,又像自言自语。他没有再理会米罗,而是走进餐厅,拖出索菲亚小姐的尸体,去了地下室,找个棺材把她装起来,撒加觉得有点累,还要打扫房间,那个家伙回来看到地上有血迹,一定要发火。忙完了回来的时候撒加发现米罗还没有动:“你不是想在这里过夜吧?你还有两天时间,应该去安排后事了。”
  “杀了我。”米罗说。
  “如果再看见你,你一定是一具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我?”米罗忽然扑向撒加。
  “我把你送他了,你的死活他说了算。”
  撒加说着揪住他的头发咬住了他的脖子,米罗不觉得疼痛,但是当他的血液开始流失的时候,一种无名的恐惧抓住了他,他开始挣扎。
  撒加放开他,凝视他的脸,然后爆发一阵大笑:“我还以为你真那么想死呢,听着,今天的事你敢说出一个字去,我就让你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我还不想让你变成下贱的僵尸,现在马上滚!”米罗呆呆望着他,忽然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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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红泪

衣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分不清是水还是冷汗,恶心的感觉依旧不能驱散,随着车身的颠簸苦涩的液体在米罗的胃里翻腾,车在狭窄的山路上飞驰,米罗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从头到脚都是麻木的感觉,他终于一败涂地了,只是个玩物而已,恶魔交换的礼物,两个吸血鬼的无聊游戏,而他是他们的玩偶,他们依偎在壁炉前面谈论他的时候,脸上一定挂着恶毒而轻蔑的微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可怕的陷阱,而他是如此自作聪明的往里钻,分不清是面对死亡的恐惧更可怕,还是被玩弄的屈辱更让人绝望。一个急转弯,车身不听使唤的向路边的峭壁直冲过去,在那一刹那米罗踩向刹车的脚突然收了回去,就这样结束好了。
  冷漠而且让人不安的气味,米罗睁开眼想坐起来,头上和身上的剧痛阻碍了他的行动,这证明他还活着,借着月光他看到满眼白色,原来是医院啊,到底怎么了呢,又是一阵头疼,不过这次是自内而外的。米罗艰难的转过头,发现窗前一个人安静的坐着,石青色的长发柔顺的垂下,没有一丝的混乱,月光勾勒出他的侧脸,好像是透明的,像是没有生气的雕像,“卡妙?”米罗的心一下子又被恐怖揪了起来。“你醒了,米罗?”卡妙结束了发呆,想坐到他身边去,米罗慌乱的按了床头的红色按钮,卡妙改变了主意又回到了窗前,微笑着看着他:“原来你是想拉护士陪葬。”米罗一下泄了气。

  护士进来,卡妙说:“小姐,他好像醒了。”护士温柔的对米罗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笑着说:“感谢上帝,你的伤比大夫想象的还要轻,只是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真应该感谢这位好心的先生,在那么偏僻的道路上出车祸,如果他没有发现并及时送你过来,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有生命危险,现在请安心静养吧,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米罗点了点头,他险些死于出血过多,却不是因为车祸。他看了一眼卡妙,他甚至都没看他,只是礼貌的用笑容对护士小姐的赞扬表示感谢。
  护士出去了,病房重新陷入一阵沉寂。

  “你救了我?”
  “是的。”
  “为什么救我?”
  “我愿意。”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因为我不想。”
  “你眼里就只有你自己吗!”
  “你希望有谁?” 卡妙的回答终于不是以“我”为主语了。

  卡妙离开窗口,坐到米罗的床前,饶有兴趣的看他脸上的伤痕,把米罗从变形的车门里拖出来那一刻他有点绝望了,注意到地上没有刹车的痕迹,就是说,这起事故或多或少的不是个意外,但是那个时候昏迷的米罗忽然喊了他的名字,就是那一声含混不清的呼唤,卡妙忽然做了一个可怕的决定,就是背叛整个血族,他也要保护他。

  现在米罗却倔强的扭着脸闭上了眼睛,卡妙微笑着用手指在米罗脸上的细小伤痕上划过,他可以让他的伤口愈合,但是他现在只想让它们留着,血腥的气息刺激着他的神经,嗜血的欲望却没有那么强烈,他发现他最想做的,只是想听米罗叫他的名字。血族有比人类更强烈的爱恨,血族爱上人类并非禁忌,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单纯而永恒,那就是占有爱人的一切,他可以顺理成章的得到米罗,他诱人的血液,和他的灵魂,如果这样做了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撒加可以平息了他的怒火,米罗也永远属于他,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么做的愿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想,尽管卡妙多年以来一直是以“我想”和“我不想”作为行动的唯一指南,但是现在他还是奇怪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米罗沉默着,头疼欲裂,那是一种沉闷的疼痛,他想睡着,他希望醒来发现做了一场大梦,什么都没发生,去他的撒加和卡妙,他从来不认识这样的怪物。卡妙的手指还停在他脸上,并不是那样的冰冷,而是一种奇怪的温度,明明他的血液是冷的。
  “米罗。”卡妙喜欢这个发音,不像撒加的名字那样富有爆发力,两个音节含在嘴里,然后释放出来,念出这个名字他就想起一个他喜欢的画家,他喜欢多变的曲线,他的画好像幼时幻想中花园里会生长出来的奇异植物,他一直没说,米罗是他喜欢的画家,就像米罗也没有说过,加谬是他喜欢的作家。

  “对不起米罗,命运让我们相遇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力,但是我从来没有试图欺骗你或者伤害你。”

  米罗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他睁大了眼睛,看到卡妙脸上依然停滞着微笑,但是一滴红色的泪水从他脸庞滑落,米罗伸出手,小心的接住那滴坠落的艳色,他记得那种红色,那是卡妙的作品中最珍惜的颜色。这样的人,真的是恶魔吗?还是一个迷失在血色的欲望中的天使?都不是,他依旧是米罗认识的那个叫卡妙的人。

  米罗想说点什么,但是能做的只是动了一动嘴唇,卡妙看到他的嘴唇因为干燥有一点开裂了,他站起来,倒了一杯水,然后轻轻扶起米罗,把他抱在怀里。“我自已长手了。”米罗夺下了那个杯子,喝了一口。“米罗,不管结局是什么,在走到最后一步之前,你都要好好活着。”卡妙的怀抱是温暖的,他的怀抱不仅有温度,而且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好好活着,米罗头脑开始昏沉起来。好像梦到了小时候的家,还有每天都在幻想中长出奇怪的植物的花园。

  清晨的阳光,还有,艾欧里亚,天,连艾俄洛斯都来了,米罗苦笑起来,这样狼狈的样子被他们看了个够。“米罗你没事了太好了。”艾欧里亚兴奋的说,他的眼圈有点红。“米罗,”艾俄洛斯却不是那么单纯的人,“你太任性了,你怎么能追到家和撒和争吵还半夜开车往外跑,要不是卡妙不放心出去找你,你就没命了。”“这个……你们怎么知道的?”米罗也有点没底气了,“撒加早上给我打电话了。”不愧是写小说的人啊,米罗实在对撒加编故事的能力深感敬佩,如果我说实话,艾俄洛斯会把我送精神病院吧,米罗想。“卡妙呢?”米罗忽然看到床单上几滴血迹,他觉得头脑又一阵昏昏沉沉,“他陪了你大半夜,天快亮才走的,你一定要向他道谢才对,遇到这样的好心人。现在安心养伤吧,什么都不要想了。”艾俄洛斯终于露出温柔的神色,“还有,撒加说他打算继续写下去,他说他只是把和你的约定推迟了, 但是他一定会给你一个结果的。”米罗心里微微一震,艾俄洛斯只是转述,他对米罗的表现无比满意,他想的是,能让被编辑们视为恶魔的撒加让步的只有米罗一人,而米罗却明白极了,撒加说的是,他推迟了他的死期,但是早晚他会杀了他,米罗轻轻笑了一下,好好活着,必须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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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落幕的戏剧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按照人类的年龄,那时候我二十岁,有一个人类的名字,普普通通的名字,我很年轻,漂亮的让人惊叹,但是那时我就要死去了,我每天都在教堂祈祷忏悔,等待死亡的降临,直到那个晚上撒加来到我面前。他问我为什么每天在这里,他很迷人,引人注目,我毫不迟疑的告诉了他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我相信那是上帝给我的惩罚,我希望祈祷和忏悔能让上帝熄灭怒火,他笑了,他说上帝是在欺骗,他说他可以救我,然后他走了,那时候我愚蠢的以为他是我的守护天使。我开始心神不宁,从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上帝了,我不明白上帝会赐予我美貌智慧却还是要我死去,我希望再见到他,问他解救我的方法,但是他没有再出现。

  “再次见面是在医院,那个晚上没有月光,所有人都觉得我就要死了,包括我自己,我甚至以为听到了死神扇动翅膀的声音,但那只是撒加的脚步声,撒加问我愿不愿意放弃对上帝的信任,换去永恒的青春和生命,我说我愿意,如果可以有永恒的生命,我宁愿把灵魂卖给魔鬼,他说我不必献出灵魂,因为他爱我,然后他抱起我,轻轻的吻我,忽然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流出,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我很害怕,拼命挣扎,但是很快就晕了过去,我实在太衰弱了。

  “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温暖的大房间中,我听到有人低低的交谈,我的身体几乎是空虚的,我需要什么来填满他,然后撒加走过来,咬破自己的手腕,放在我嘴边,我忽然觉得那就是我需要的东西,我开始吮吸,像一个第一次碰到乳头的婴儿,渐渐的我觉得那种感觉很迷人,对他的血液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渴望,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和我的心跳声,我觉得生命的力量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我着迷的吸着他的鲜血,直到他缩回手,我还依依不舍,他说,够了,你要害死我吗,现在慢慢体会你身体的变化吧。

  “那种感觉真的让人永生难忘,我觉得身体在变轻,而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无比强烈,夜色下一切都变得令人着迷,色彩,声音,气味,温度,我凝视他的脸,他的脸上有一种高贵的光辉,他抱着我,表情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他说你叫阿布罗迪,只有美神的名字能配的上你。

  “我们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家庭,撒加和卡妙是好老师,他们强大的完美无缺,他们把吸血鬼当作最高尚的俱乐部,如此专心而且充满热情的把我培养成一个有教养的血族,不仅熟知一切血族的戒律,而且他让我变得更像一个贵族,几乎所有的长老都认为我将大有作为,直到我被赶出家门。

  “时间从撒加拥抱我的那一刻就凝固了,我的样子再也没有改变过,我开始习惯一个吸血鬼的生活,习惯了顺从,习惯了猎杀,他们都不是嗜血的杀手,理性而克制,对于猎杀的人类有严格的标准,更多时候他们都以动物的血液为生。我开始了解吸血鬼的爱情,我天生就对爱情敏感。那是一种不需要任何海誓山盟和契约的无尽的相守,比人类任何爱情都要长久,不需要任何无用的语言和动作,那些都是误解的开始,我们彼此成为家园。很多个晚上我们坐在壁炉前,听他们讲述一个又一个故事,漫长的岁月就在无所作为的闲聊中滑落了,直到我发现那些日子再也找不回来。

  “我开始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情,撒加是戒律的天生守护者,从他成为这个城市的亲王开始,他就维持着这个城市血族和人类的奇妙的平衡,他唯一一次罔故戒律,就是收留了卡妙,卡妙曾经触犯戒律而被放逐,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活过二百多年绝望的流放生涯,没有人知道他握着画笔的手后面藏着怎样可怕的力量,他从来没打算让人知道,我只知道到他冰冷的双眸会为我燃起一闪即逝的火光,我也知道他不多的言语下隐藏着怎样的温柔。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守望,但是终究有什么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不管他们在背转身时在对方心上刻上多深的印迹,我猜想那鸿沟是卡妙的过去,但是我没有机会证明,他从来不曾向任何人真正敞开过心扉。我猜想他的过去在他身上留下太多伤害,我曾经希望他能收起身上伤人的尖刺,给撒加一个拥抱。我是他们一切期待的总和,也许撒加认为我是可以消弭他们之间距离的希望,但是我让他们失望了,我太自我,太迷恋已经得到的一切,我那时候还不懂得怎样去爱他们,但是等我醒悟他们却不再给我机会了。

  “变化总在不知不觉中,我是敏感的,我能深刻的感受那样的变化,他们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化,撒加有时候会长久的注视我,他几乎是迷恋的看我,我知道他爱我,但是卡妙却越来越冷淡,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开始厌恶我,尽管他怎么也不会承认。我开始明白了一切,我知道开始变得像他,我不再是一个人类,撒加为成功的培养一个新生的血族而自豪,而卡妙,他一直都在羡慕人类,他并没有为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血族而自豪,他只是为了我作为人类的生命的死去而悲哀,他厌恶的与其说是我,还不如说是他自己。”

  “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离开的,但是当我理解了他们的态度以后,我决定离开,我在他们交错的目光中开始感到窒息,我迷失了自己,我追问我还有没有人类的情感,我追问我到底是不是存在,最后我决定只有离开才是找回自己的方法,如果他们继续在我身上刻他们的影子,我就会彻底消失。

  “逃离的过程却是那么简单,我说我病了躲在房间里,撒加去探望我,引诱他是那么简单,也许他早就准备被我引诱了,他已经彻底被我迷住了,或者说,他被我身上和卡妙一模一样的纯粹的血族气质迷住了,那天他没有走出我的房间,我诱惑了他,把他引向迷乱的深渊,而他喊出了卡妙的名字。

  “我们好像都在等待那个借口的出现,卡妙,我,甚至撒加,都在等待这样一个借口,我们表演了一幕可笑的闹剧,卡妙无比投入表演一个因为嫉妒而发狂的傻瓜,我坚信当时他自己都觉得是真的如此,而撒加则像个真正的白痴一样正襟危坐的宣布我已经成年了可以自由离开,我想他比卡妙还要清醒一些,所以表演的时候现出了迷惑的神情,但是他还是很可笑,而我,如果不是他们我会笑的在地上打滚,但是我表现出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就是那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很有表演天赋的。我忽然明白其实我们从小就是引人注目的孩子,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或多或少加上了表演的成分,我们根本不用学习什么表演,我们就是天生的演员。然后我就走了,开始我为歌剧院写剧本,然后慢慢成为表演者,我开始疯狂迷恋这个每天晚上把自己装扮成不同的人的职业。

  “我得承认,他们依旧在照顾我,卡妙不曾错过我的任何剧目,撒加帮我解决一切问题,但是我是自由的,我在扮演人类的过程中寻找自己。我依旧爱他们,我想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家,只是现在时间还不到,我还不够了解人类,了解血族,我尝试和别的血族交往,看来我还不是很失败。好了,米罗,故事就到这里了,这个故事你喜欢吗?”

阿布罗迪举起酒杯,那里面是撒加喜欢的红酒,连爱好都变得一模一样,他的眼中有一种异样的光彩,那一刻米罗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拥抱他,那个他厌恶的人,在这一刻像天使一样动人。“谢谢你,阿布罗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马上就离开。知道做这个决定他们要担多大的风险吗?绝对不向人类透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这是血族的第一戒律。你必须保证你在离开以后守口如瓶,否则我们都有危险。”

“现在我还不能作这样的决定,请原谅我的固执。”米罗举起酒杯,表示谈话结束。

  “好吧,我只能告诉你,离开卡妙吧,不要傻了,也许你是对的,也许现在他真的爱上你了,但是那都没有用,卡妙不可能离开撒加,即使他在你身边徘徊比别人更久,但是他依然不会离开撒加,因为撒加是他的家园,他为此寻觅了二百年,不管离开多久多远,他都要回家。”

  “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真的是卡妙让你来找我的?”
  阿布罗迪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目送米罗穿过嘈杂的人群消失,阿布罗迪从后门走了出去,幽暗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这样做值得吗?”“你怎么也开始用值得不值得这样的方式作判断了呢?”“也许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吧。”阿布罗底眼睛闪过一丝寒光,“不,我不能这样做,你还不明白吗?如果米罗死了,卡妙的一部分也会死去,我宁愿他离开我,也不想看他不完整的活着。”“可是他不会知道,也不会感激你。”“那有什么关系呢?”“他会回来的,不管怎么改变,他都会回到你的身边。”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现在还好吗?”“我很好,自从索菲娅小姐不能再干涉我以后,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我不是说这个。”“你是说迪斯马斯克?他为了我背叛了他的种族,但是长老宽恕了他,他告诉我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和他在一起,我才觉得我是我自己。”“阿布罗迪,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他离开了,请你不要也离开我。”“我发誓,我绝不会离开你。”忽然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孤独的寒冷包裹着他们,只能渴望拥抱能带来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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